别人说童年是五彩缤纷的,流光溢彩,使人怀念。
可我觉得,童年痛苦又煎熬,是黯淡的烟灰墨黑,一点都不值得回忆。
从记事起,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的母亲是沐思岚。
而我竟然也天真的把杀母仇人当做自己的母亲。
我不是傻子,积年累月的差别对待让我察觉出不对,明明都是"亲生孩子",为什么沐思岚对我和宋恩屿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却成了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管家爷爷是以前那栋别墅的管事,作为为数不多有良知的人,他当时偷偷保留了我妈的日记,想着等我长大后拿给我看。
善良的老管家爷爷看不下去了,趁沐思岚不备,跟我讲了事情的真相,并给了我一些我妈生前写的日记。
那年,我七岁,却硬生生承受了,所有悲痛。
从此,我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报仇!
宋恩屿吃的是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吃的是寡淡白粥,水比米还多,没有盐,没有配菜,简直难以下咽。
只有宋家对外宴请宾客时,我才有机会大快朵颐。
有客人开玩笑,说我身为宋家长子,吃饭不怎么斯文,饭量也挺大,像没吃饱过似的。
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宋恩屿住的是超大的房间,跟客厅一样大。什么墙纸,桌椅,他喜欢哪样买哪样。
我住的是由衣帽间改装的杂物间,逼仄窄小,床是单人床,勉强睡得下。
宋恩屿上的是贵族中学,学得马术,奥数,乐器样样精通。
我呢,没人管。唯一关心我的管家爷爷,也在我八岁那年就得了重病去世了。
上公立中学的机会还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然,沐思岚连学都不要我上。
说到这,我倒是有一个疑点。
当初因为N市附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本来填志愿填的就是N市附中。
但有一次我偷听到沐思岚问下人我的志愿是什么,下人答了N市附中。沐思岚却非常得意。
我很不解,但因为沐思岚一定不可能安好心思,所以我悄悄改了志愿,换成其次的初意中学。
N市附中,深不可测,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鞭打是家常便饭,我早就习惯了。
除了施暴的沐思岚,没人知道。
她很聪明,从不往脸上打。只因为那样会被人发现。
看着新的旧的伤痕,我也心疼过自己。转念一想,还是变换成面无表情。
毕竟我相信,只有没有情感,没有心的人,才能不受干扰完成复仇。
所以一切喜怒哀乐,都是我装出来的。
真实的情感不敢流露,怕受伤,更怕后悔。
压抑着就压抑着吧,痛苦却也值得。
沐思岚想彻彻底底整疯我,好把我送进疯人院,让宋恩屿继承宋家。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沐思岚对我实施的不仅仅只有肉体的摧残,还有精神上的荼毒。
“你就是个孽种,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小屿是你能够碰的吗?再碰我就把你手剁了!”
“流着肮脏的血,还好意思活着,真是不要脸!”
“杂种,果然没教养。”
“这种没妈的孩子,就是没管教,没家教,不配在宋家。”
“滚去你的小破间,别带坏我们小屿!”
诸如此类的话我听了太多太多,说免疫了,也会难过。说不在意,也没有。
恭喜啊恭喜,如她所愿,我患上了很严重的躁郁症,心情时好时坏。
好时我能满面春风,坏时,我也能杀人。
目前吧,还好,手上没有一条人命。
双手沾满鲜血的情况可能发生吗?
看我心情而定。
沐思岚要是知道我得了躁郁症,一定会高兴得发疯吧。
我偏不让她得逞。这个事情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我经常靠药维持正常的模样,无暇顾及其它。连生存都发愁的人,哪里有时间想其他事。
那个宋仁义,在我上高中之前回来了。
他说因为对我妈和沐思岚都心存愧疚,宋家的家产,由我和宋恩屿公平竞争。
谁信他的鬼话啊?
要是有歉意,这十几年干什么去了?
扔下我一个人遭受沐思岚的毒手。
还有“公平”两个字,不觉得听来很好笑吗?
沐思岚为她儿子埋下的人脉,比我这个没关系没背景的人不知强多少倍。
我年少时,也建了个小公司。近年来,发展得也还不错。可惜远不如宋恩屿。
我偶尔也去无良网吧当黑客,接单的钱当做公司的资金。这一切自然瞒着沐思岚。
最近,遇见了一个女孩。
她叫何悦。
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我已经最大程度淡化了情感,也不可能喜欢她。
几番调查下来,何悦应该是一个有价值的利用对象。
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谈恋爱,那我就吸引她,陪她谈,再利用她。
当然我也不会把所有希望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已经拥有的,才最可靠。
公司才是我最寄予希望的。
沐思岚,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至于你的儿子,看你表现咯。
可别小瞧我,反正我没有牵挂,同归于尽,未尝不可。
带你一起下地狱,听起来好值当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