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笑着,“你应该是知道的,阿颜的父亲是死于一次夜猎。”
蓝知意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难道,就是刚刚希颜说的温氏那次?”
魏无羡点点头,“是,就是那次,后来阿颜被匿名送回江家的时候,我也刚被江叔叔接回家中不久,她受不了父亲去世的打击,将自己封锁在房间里,丧夫失母,她才五岁,江叔叔和她说什么话她都当作听不见,一言不发,她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有天夜里,我想着她会不会肚子饿呀?就偷偷的把她房间的窗子给撬开了。她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角落里,已经发烧的失去了意识,我吓得急忙喊江叔叔。
后来,人是救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再后来啊,是我一字一句地教她慢慢说话,让她离那些悲伤的记忆远些再远些。”
蓝知意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知道看着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却是有如此的过往。
魏无羡坚定的说,
“我亲眼见过她陷入黑暗的模样,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绝对不让那样深深的绝望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本该是在花一样的年纪活成快乐的小女孩,而不该是有着不符合那个年纪的冰冷。只要有我在,她失去的,我都会给她一一找回来。”
蓝知意听的眸子亮亮的,
“魏无羡,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对希颜那种不顾一切的偏袒与保护,就好像,一个人被坚定的选择了。那样的感觉,很踏实,很温暖。”
魏无羡不自觉抬起手,轻轻抚着蓝知意的脑袋,“你也会的。”
蓝知意眸子又黯淡了,强颜欢笑,“也许吧。”
好像她从来没有会那样待她的兄长,大哥温柔沉稳,从小到大教会她最多的是蓝氏小姐应当成为的模样,而不是蓝知意本身应该成长的模样,虽然亲近,却并不自由。
而二哥,沉默寡言,每次与她都从来说不上话,她内心的怯懦也让她总是不敢同他亲近。每次,都是保持着距离,远远的看着他练剑,读书,习字。其实她想更亲近一点的,比如和他一起同桌吃饭,一起练剑,一起长大。
魏无羡对与希颜,亦友亦兄,陪她胡闹,陪她折腾,陪她长大,而她的大哥二哥,似乎只是亦父亦兄。
魏无羡不觉得他们兄妹二人感情不好,虽然是客气了一点,但是也并不是疏离。
魏无羡道,“知意,你要勇敢一点,不要担心太多,怕这里怕那里的。可能是,你以为你二哥严肃,不好亲近他,而他,可能是因为你疏远的态度,觉得你不喜亲近他这个兄长。那你们二人多冤啊?”
蓝知意听了,当下认真思考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下来,魏无羡心知,蓝知意是个温柔寡言的女子,看上去像蓝忘机的清冷不可靠近,实则内心却似蓝曦臣的温柔又细腻。
明明是蓝启仁的女儿却全然没有蓝启仁的古板严肃,而且她总是特别向往山门外自由的生活,奈何却被蓝氏小姐的身份紧紧的牵扯住。
她就像是个被人用绳子拉住了的木偶人,举止姿态,言语行为,都必须合规矩。
魏无羡不愿她难过,又说道,
“其实你大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虽然你身后是整个蓝氏,可人生在世谁不会背负着一些东西活着,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你是蓝氏小姐,但首先你得是你自己。”
蓝知意摇摇头,温声道,“魏无羡,就像希颜说的,不是谁都可以像你一样自由的。”
不快的事情不愿意多说,蓝知意转而走到了温宁房间门口。
蓝知意敲敲门,“温姑娘,我们来看看温公子。”
话落,温情打开了门。
见他们二人一同前来温情也不意外,三人一同进了屋子里。
魏无羡看着温宁昏睡不醒的模样,认真道,“温姑娘,温宁真的没什么事嘛?”
温情知道魏无羡聪明,只得冷漠道,“不关你事。”
显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魏无羡
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护身锦囊,扔给温情,“这个给你”
温情接住,“这是?”
魏无羡道,“给温宁防身用的。”
温情不解,“防身?”
魏无羡道,“我虽然医术不如你,但论起法术,我还是有一手的,温宁是修仙之人,不会脆弱到一落水就昏迷不醒。”
温情装作听不懂魏无羡的言外之意,冷声道,“阿宁需要休息。”
蓝知意温声道,“温公子可是从前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使得他现在特别容易受邪祟侵扰?”
否则,怎会被水祟轻易便侵扰?
温情依旧不说话。
见根本问不出什么,二人便也不再多问,魏无羡笑道,“温姑娘,不管你们来云深不知处究竟是想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收下这个护身符,希望这个护身符可以帮到温宁,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把这个扔掉。”
随即二人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