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审讯室里的灰暗装饰，和单调的只留下一张桌子三把椅子的装潢使这里的氛围格外的压抑。好多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人，几乎是一进来就交代了所有事情。

　　可是徐伯山显然不在这些人之列。他依旧笑的温文尔雅，虽然这个时候怎么看都更有变态杀人狂那个让人惊悚的感觉了。

　　“那个女生有问题，她和已经被害的……”

　　沈翊和杜城的计划太过于完美，以至于连徐伯山都没看出来他们早就知道他就是真正的凶手了，还准备攀咬刘小染，解释自己刚才动手的原因。

　　杜城在这个时候却扔给徐伯山一袋东西。

　　是警方搜集的证物，在徐伯山的家里，证物袋子里装的是几个标本玻片，里面是人类的皮肤。

　　“这几块人皮，只要我送到化验科去化验，应该很快就能从DNA库里对比出结果了吧。徐教授，你还不打算交代真相吗？”

　　已经被揭穿真面目的徐伯山轻蔑一笑，他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不知道实情的人看过来，估计还会认为这个人是一个非常儒雅的文人。

　　可是他越是淡定儒雅，就越让沈翊和杜城觉得面前的人心理变态。

　　这三块人皮玻片，只是寻常。杜城回想到刚才蒋峰给自己发的那个照片。

　　巨大的标本瓶里装着整整一张人皮，四肢、躯干、手指到脚趾，甚至还能看得清人脸，就被架在巨大的标本瓶里，看得人头皮发麻。

　　整整一张人皮被剥离下来，可想而知当时那个被剥皮的人有多痛苦。而沈翊更是一眼就看出人皮上的人脸，不就是一张更加贴合刘小染头骨的皮肤吗？

　　简而言之，那张被完整剥下来放在徐教授的密室里保存的人皮，就是刘小染的。

　　想到刚才看到的刘小染那张惨白的脸，沈翊对面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更加愤怒。

　　可是任凭沈翊怎么愤怒，徐伯山还是一副带着温和假笑，好像是木偶人一样被刻画好的模样。“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呢？”

　　杜城紧咬着牙根， “好，既然徐教授这么配合。那我们开始吧。名字。”

　　“杜队长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名字！”

　　徐伯山无奈点头，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好吧，徐伯山。”

　　“职业。”

　　“华清大学客座教授，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社会心理学教授。”

　　“那你杀了这几个人的事情，也说说吧。”

　　说道这个话题，徐伯山便沉默了起来，“杜队长，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沈翊盯着徐伯山的眼睛，深不可见底的深渊一样的双眸中，仿佛在吸引着人堕入深渊。可是沈翊不为所动。“好，你不愿意说，我来说。”

　　“2017年3月15日，你参加了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举办的华清市公立医院精神外科组织的学习，在那里你见到了刘小染，你心里的嗜血的渴望让你对她的骨骼感到深深地被吸引着。”

　　“于是在你听到她的同事们讨论，她一方面勾引有夫之妇刘文野主任，一方面吊着小开陈俊峰的时候，你在不了解任何实际的情况下，以被害人私生活不检点为理由，在被害人下夜班的时候痛下杀手，在你家里的密室里对被害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剥皮解剖，最后又匿名将被害人的骸骨以模型的名义捐赠给了华清大学进行医学研究。”

　　“时隔两年，你又一次回国之后，在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行政主任的组织之下，开始成立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理学讨论会。”

　　“你借这个机会得到了精神科的大部分患者病历。通过病历，你找到了几个动手的目标。杨美丽，曾经以卖yin 谋生；齐颜清，与报社主任有不正当的关系；杜清，海王，最高时期同时交往七个男朋友。”

　　“你以她们私德有亏，男女关系混乱为借口，对他们痛下杀手，并收藏他们的皮肤来彰显你自己心中的正义。”

　　徐伯山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说道这么多人的死亡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呢？沈翊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他忍着哽咽，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不知道，刘小染只是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却依旧不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逃离对她不公的小山村，来到大城市追寻自己成为医生梦想的人。刘文野是她的表叔，而那个陈俊峰在狂热追求刘小染的同时，还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和形影不离的女伴。刘小染早就知道这些，拒绝了多次，对方仍旧纠缠不休而已。她活了二十三岁，甚至和男孩子都没有牵过手。”

　　“杨美丽，本来是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优秀护士，马上就可以升护士长，因为她老公烂赌，婆婆几次三番找到单位闹事，导致杨美丽在医院工作出现失误而被辞退，不得已为了养活整个家庭而从事卖Yin。”

　　“齐颜清，因为曾经经历过记者的不实报道，夸张报道和不负责任而导致被报道的人被杀害的事情。所以立志要报道真实的报道，要保护被报道人的权利，而被同事排挤，为了梦想，为了能在报社继续工作下去，所以才和主任保持不正当的关系。”

　　“杜清之所以找那么多的男朋友，是因为她出身单亲家庭，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导致父爱长期缺席，使她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问题，只能靠找男朋友来缓解自己心理上的问题。”

　　“可是，这些出自社会不公平，出自社会对女性权利的打压，出自某些男性的陋习劣根性所导致的错误，你却根本看不见。她们或许也有错，她们不该拒绝的不彻底，不该认识渣男，不该用错误的方式在工作中立足，不该用错误的方式治愈自己。可是这些错误，根本不该由你的私力来惩罚。”

　　“说到底，这不过是你为了自己心中的杀欲，而给自己找的正义的借口罢了。是为了让你午夜梦回，这些人不会化成厉鬼来找你安慰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