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多指教+猎罪图鉴76

沈翊和杜城联系了当地的警察局，说明自己来意之后，想要调取当时徐伯山父亲和那位护士死亡时候的记录，顺便调查徐伯山的旧居。

　　可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过去四十多年，老房子早就拆完了，里面的东西也没剩下了些什么，而徐伯山的父亲因为是意外死亡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案件备份，而护士的老公当年因为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四十年前就行刑了。

　　更是什么都不剩了。

　　也是，刑事案件的追诉期也不过二十年，是因为超过二十年能调查到的线索就十分有限了，更何况已经过去四十多年的时间，甚至比杜城和沈翊都大的多。

　　可是这么一来，他们来这里不就又做了无用功吗？

　　“那护士的家人呢？护士老公 的家人呢？还有人活着吗？哪怕一个？”

　　现在就连期盼他们活着都是一个奢望，毕竟徐伯山已经五十四岁了，他的父亲如果活着也已经七十多岁了，更别说是与之相关的其他人，太年轻的，当年太年幼，年纪大的，应该都已经不在了。

　　当地的刑警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确实还活着，不过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有是有，但是估计对你们查案帮助不大。是祁广的母亲，哦，就是当年那个护士的老公，不过她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而且已经疯了几十年了，你们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疯了几十年，她的话不能当做证据，甚至知不知道，知道了又说不说的出来当年的真相都很难说。可是这是他们来谭阳唯一的希望了。

　　不论如何，“我们先去看看她吧。”

　　九十多岁，能够意识清楚表达清晰已经很难了，更别说患有精神障碍几十年，他们大抵从这位老人身上得不到任何有效的线索，但是心里明白当年的凶手很有可能不是祁广之后，他们还是想去看看这个老人。

　　一扇大铁门里，她住在一个肮脏的像是猪圈一样的地方，阴暗，没有半点阳光。里面是腐朽破败的味道，沈翊和杜城同时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点点微光照亮破布烂绒堆在一张黑黢黢的木板上，这就是她睡觉的地方。

　　木板上还有各种食物的残渣，现在还是冬日，味道被寒冷所掩盖，如果是夏天的话，可能这里比起垃圾堆的味道也不逞多让。

　　老人背对着他们，以一种称得上扭曲的姿态窝坐在木板床上，声音嘶哑，嘴里念念有词，“那个疯子，疯子。那是个疯子。”

　　奇怪得很！一个被所有人看做疯子的人，竟然在这里骂别人是疯子。

　　那么这个被疯子骂为疯子的人，是什么人？

　　“老太太，您说的疯子，是谁？”

　　老人猛地扭过头来，像是恐怖片里一样，以和她的身体状况完全不相符的速度窜到了杜城的面前，又用一种九十岁的老人完全不会有的力量拽住了杜城的衣领。

　　她扯着杜城的衣领嘶吼，声音像是用烂掉的玻璃碴敲打一面破锣，“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儿子！”

　　“什么意思？ 她儿子的死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老太太，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害了你儿子？”

　　老人只知道拽着杜城的衣领发疯，完全不回答他的问题。

　　沈翊一下子想到了刚才在派出所看到的当年祁广的照片。于是没上手救杜城，而是掏出了画板开始不合时宜地画像。

　　为了赶快把杜城从老太太的毒手下救出来，飞速地画了一副速写图，可是人物的精髓一下子就抓住了，老太太一看到沈翊手里的画，就放开了手。

　　她流着眼泪， 咿咿呀呀地哭着伸手去触碰沈翊手中的画，这时候这个疯了多年的女人，一瞬间绽放的母性的光辉，好像都照亮了这个阴暗闭塞的小屋。

　　她抱紧了画像，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是他叫你去看的， 都是他的错。她是个疯子，还害了你。小广。”

　　沈翊小心翼翼地试探，装作是祁广的样子，勾着老人往下说。“他叫我看了什么。”

　　“他自己死了妈，找那对狗男女，为什么，让小广去看那个贱女人出轨？”

　　说到了痛处的老人激得更加疯了起来，用像干树皮一样褶皱的手死死地掐住杜城的脖子，刺满黑泥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杜城的皮肤。

　　这已经是濒死了吧？杜城爆发出极大的潜力，一把拽开老人，扯着沈翊逃了出去。

　　逃出铁门，看着头顶的太阳，杜城感觉又活了过来，弯着腰撑着膝盖直喘粗气。

　　“沈翊你可以啊，也不说救我一下，我刚才险些让掐死知道吗？”

　　“党和人民会记住你的功勋的。毕竟我们也算知道了当时祁广为什么会一怒之下打死他的妻子。”

　　按照老人刚才说的话，应该是徐伯山叫祁广去看他妻子和自己的父亲出轨的画面，逼得祁广一怒之下杀了妻子。

　　杜城摸了摸脖子，幸好没破皮，要不然不知道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那个老人都疯成那样了，她说的话你也信？”

　　“可是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到证据了。”

　　毕竟这个老人说的话不能当作证据，而在其他人眼中，徐伯山还是那个德高望重的心理学泰山北斗。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