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秘密(四)

你是否想象过末日之景是何等景象？是否想象过终有一日这个世界会分秒不停的崩溃？

大地在可怕的呻吟声中断裂，破碎，就像嶙峋的断骨直刺苍穹。灼热的岩浆自裂隙间喷涌，仿佛世界本身的脉管撕裂暴露。天是红色的，风暴肆虐，地也是红色的，烈焰狂舞，随处都是一片令人震慑的恐怖。

除了猛烈的火，水也变得凶残。它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可爱，潺潺流淌，泉声叮咚，而是成了一张磅礴无边的大口，贪婪地吞噬着陆地。水与火交接之处，白雾冲天，雷声阵阵。拖着长尾的闪电直划过长空，交织成一张亮蓝色的光网。

世界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就像是中心被掏出了一个深渊。大片大片的土地坍塌进海底，发出令人心碎的吱吱嘎嘎的颤音。

那种致命的灼热，似乎近在眼前，真实得就像飞临火葬柴堆的上空。无数呼号声从下方传来，和着吟唱的风，吹成一支号角，在天空中回荡。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它们从世界的一隅传向另一隅，哀婉流动。

叶宇飞脸色苍白的退出了冥想盆，“这是她的记忆吗？是真的吗？”

“不，这是我的，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留下我的命，世界便可能是这种走向。”白有苏苦笑，“毕竟他们也不想经历世界末日。他们要改变命运，而非掐断。”

一时的沉默，叶宇飞开口：“我无法相信她会那样做。我怎么确认你所言非虚？”

“？”

“抗战的时候，我和她在敌后的那几年，她一直对那些因战争而备受痛苦折磨的同胞深感怜悯。我们去敌后锄奸，也是为了多杀几个鬼子汉奸，让更多敌占区的百姓能活下来。她怎么可能舍弃他们？她不会做出那种事，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绝不会做出那种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白有苏再次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用力，以至于叶宇飞都看到了他开始用袖子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

“没什么好惊奇的，‘磐石’。你可能不太清楚，陈琳取代比她年长的众多高位魂术师成为这一地域的一度王爵是有原因的。况且，她明明早就能颠覆，却隐忍至此，也都事出有因。”白有苏看着叶宇飞，讽刺地笑着：“如你所言，对百姓常怀怜悯之心的陈琳，就是为了避免他们的牺牲，才不会选择毁天灭地，而是可能选择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代价就是她自己。这也算是被复仇与怨恨蒙蔽双眼的陈琳，对华夏大地上的黎民百姓最后的慈悲吧……现在你明白了吧？”

“至于陈琳有没有力量去完成【湮灭】……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有，不过她需要我，而且最终完成湮灭的人也并不是她，因为在湮灭开始之前，她就已经死了。”白有苏面无表情地说。

“那会是谁？”

“陈诺。”洞悉命运的人如此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