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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

王一博:永远都是你

1936年,经日本天皇密敕批准,石井四郎在哈尔滨建细菌战研究基地,此即臭名昭著的731细菌部队。731部队在我国东北残忍地用数千中国人做活体试验,研制了多种细菌武器,并于1940年9月在浙江进行细菌攻击试验。

  在浙江的试验攻击中,诸种细菌均未取得明显杀伤效果,唯有鼠疫跳蚤强大的杀伤力,让“731”恶魔们感到兴奋。浙江细菌战后,“731”部队选定“鼠疫跳蚤”作为其王牌细菌武器,时刻准备着投入大规模的作战。

  在传染病学中,鼠疫是一种死亡率极高、传染性极强的恶疫。它起病急骤,高热伴畏寒,患者呈全身毒血症状,极为痛苦,救治不及,几日内便会因心力衰竭而死,死亡率达70%~100%。临床上主要有腺鼠疫、肺鼠疫、败血性鼠疫三种,其中肺鼠疫可通过飞沫在空气中传染,宛如现代之“非典”。鼠疫病人死后多因毒血症状而皮肤呈黑紫色,故有“黑死病”之称。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日军欲取重庆,必先征服湖南,常德因其特殊的战略地位,在兵灾尚未到达之前,便遭到了罪恶的鼠疫跳蚤细菌战的攻击……

  1941年11月4日清晨,一架日本97式轰炸机穿过黎明前雾霭弥漫的长江和洞庭湖,飞到人口稠密的常德。这时,飞机转了一个圈,猛地向下俯冲,机肚几乎擦着了屋顶和树梢。飞机从一排排低矮的屋宇上一掠而过,一股灰蒙蒙的物体雪花似的飘向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到常德城的街市上……

  飞机不丢炸弹却扔下些零零散散的谷麦、棉花和布条,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常德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广德医院紧急化验投掷物,结果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日机在常德投下的是鼠疫菌!要知道鼠疫所染之处,十室九空。14世纪的欧洲,就曾发生过一次鼠疫大流行,被称为“黑死病”,它造成2500万人死亡,占当时全欧洲人口的四分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帝国主义研制了一些细菌作为细菌战武器,但鉴于欧洲人对鼠疫的恐惧,其研制中排除了鼠疫细菌,日本人却如此丧心病狂!

  常德县火速向上级报告这一情况,《民报》《新潮日报》等也于第一时间头版披露“敌机于本月4日,在本市散播米、麦、棉、纸等物,经广德医院化验,确含有鼠疫杆菌”的消息。同时开辟“防疫特刊”专栏,开始连载有关鼠疫防治知识的专稿。可此时,还未引起广大民众的足够重视,直到第一例病例的出现,人们才意识到死亡的威胁了。

  吃过晚饭后,12岁的蔡桃儿很快就睡着了。她是伴随着母亲的纺车声入睡的。那“嗡嗡”的声音像一支歌,一支催眠的歌,她在这声音里体会着父母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睡梦中,她甜甜地笑了。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嵌在她胖乎乎的小脸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桃儿又溜出了家门,她和隔壁的春妹子溜到城外的沅江岸上。太阳好大,晒得人身上发烫。她实在受不了了。天怎么会这样热啊!她顾不上想什么,就一头跳进江水里。江水又忽然格外地冷,像冰水一样冷,冷得骨子里都像结了冰。她觉得很难受,就没命地叫了起来:“娘,爹,冷,桃儿冷啊!”

  正在纺纱的母亲闻声停下纺车,急忙走近床前:“桃儿,醒醒!桃儿,做梦啦?妈在这里。”

  桃儿醒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妈,我好冷!”说着,上下牙禁不住“格格”地打着冷战。

  母亲不觉大惊,伸手在女儿额头上一摸,天啊,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烧得像一盆烫手的炭火?她大声地叫着:“桃儿爹,快来啊!桃儿发烧了!”

  蔡鸿盛正在堂屋里记账。他闻声一惊,推开手旁的算盘,匆匆走进卧房。微弱的煤油灯光下,他见女儿的脸颊烧得像一块红布。他一时慌了手脚:“桃儿,你怎么了?啊!爹的桃儿!”

  折腾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蔡鸿盛将女儿送到广德医院就医。在急诊室里,谭学华大夫像往常一样,仔细地检查了病人体征,询问了病史,突然,他觉得这孩子的病有些特别,便嘱咐蔡鸿盛快带孩子去化验室抽血检验。

  谭学华从蔡桃儿的症状上,隐隐觉得不妙,化验结果一出来,谭学华脑袋里便“嗡”地一声,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鼠疫。

  第二天上午9点,蔡桃儿终于因心力衰竭而死亡。

  这位年仅12岁的幼女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怒视着人间,仿佛在向苍天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她那微微张开的乌黑了的小嘴似乎还在呼唤着自己的父母:爹呀,娘!桃儿怕呀!桃儿要回家!

  蔡母承受不住打击投江自尽,蔡父更因妻女双亡而陡然疯癫!这一天是1941年11月13日,距离日机在常德空投鼠疫菌仅仅9天,常德历史上的一场空前劫难开始显露出它狰狞的面目。

  蔡桃儿死亡的当天和次日,常德医疗部门又在东门发现蔡玉贞、聂述生、徐老三等3名鼠疫死亡者,此后死者便接连不断地出现。染疫人数一天天增多,平均每天在10人以上,传染极为迅速,一人有病,波及全家……疫势严重蔓延,市民谈“鼠”变色。一时间,常德城笼罩在一片鼠疫的恐怖之中。人们纷纷逃离常德,城里的店铺大都关门歇业,外地人也不敢踏入常德地面。

  重庆紧急调兵遣将,防疫人员和疫苗被火速调往常德。常德地方也采取更加严格的防疫措施:防疫人员在保甲长的带领下,开始对全城居民挨户进行预防注射;军警把守住常德城的6个城门,逐一检查行人的注射证,发现无注射证的行人,当即由防疫队补注;在车站、码头以及通往长沙、慈利、澧县等地的要道上,设置检疫站,实行交通管制;沅江上的船只一律不准靠岸,必须隔岸10米停泊;将关庙街、鸡鹅巷、法院街、五铺街等地划为疫区,重新封锁后由防疫人员用来苏、滴滴涕反复消毒;发现可疑病人,一律送隔离医院;疫死者的尸体,强制送往火葬炉焚化……在防疫部门的努力工作下,也因为隆冬季节的严寒天气对鼠疫细菌的抑制,到1942年1月至2月间,常德的疫势有所缓和。

  对于有所缓和的疫情,外籍鼠疫专家伯力士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一、此前流行的鼠疫,其疫源主要是日机投撒的跳蚤叮咬所至;二、日机投下的跳蚤将潜伏于当地老鼠身上,冬季过后,常德可能将爆发大规模的鼠间鼠疫,然后引发人之间鼠疫再次大流行。

  3月下旬,常德再次爆发鼠疫流行,而在这场厄运中首当其冲的是鸡鹅巷--

  张桂英一家住在鸡鹅巷,这天张桂英早早地就上床歇息了,程志安随即也上床了。这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正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在这冬夜里,二人恩恩爱爱地紧紧搂抱在一起。

  天还没亮,张桂英忽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听到楼梁上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想起床小解。她刚下床,就觉脑袋一阵发晕。她扶住床柱定了定神,挪到床后的马桶上。突然,一阵难言的眩晕向她袭来,她惊叫了一声就连同马桶倒在地上……

  就在这个清晨,鸡鹅巷的悲剧拉开了它可怕的序幕。

  仅仅过了一天,美丽的少妇张桂英就告别了她无限留恋的人世。死时,她的两只大眼睛可怕地瞪着,仿佛在悲愤地质问人间:为什么要我死?为什么要我死!

  程家大屋传来一片凄惨的嚎哭声。张桂英的父母闻讯赶来,母亲抱着尚存一丝体温的女儿,连声哭叫着:“女呀!我的女呀!”一下昏倒在女儿身上。

  程家的丧事还没来得及开始操办,街对面开饺子馆的李天明又死了。随即,在巷口摆水果摊的汉寿人全家五口相继发病死去!程家的其他成员也紧接着发病……

  鸡鹅巷一下变成了鬼巷。防疫队立即封锁了交通,禁止人员出入。一具具尸体经消毒后被防疫人员抬到千佛寺火葬炉火化。人们远远地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近邻被送进炉火里,一齐地跺着脚嚎啕大哭!

  死神,紧紧地笼罩着鸡鹅巷,笼罩着古城常德。

  4月,常德鼠疫到达爆发高峰,并出现极其危险的可通过飞沫传染的肺鼠疫。东门、北门、小西门、关庙街、法院街、府坪街、常清街、廿铺街……全城到处都发现鼠疫死亡者。

  防疫处紧急下令:学校停课,旅馆、剧院、饭店、浴堂等一律停业。同时,国民政府从各地抽调防疫队20支共计200余人赶赴常德,中央卫生署防疫处处长容启荣也亲临常德督导防疫工作。

  这期间,焚尸炉因疫尸太多不胜工作,三座焚尸炉烧塌了两座。因此,焚尸炉于4月中旬停用,大量疫尸此后改葬东门外新辟的鼠疫公墓。据曾在隔离医院担任医生的王国珍老人1993年回忆,这次鼠疫流行“死亡几百人”;据广德医院副院长谭学华1979年回忆,“死亡者在500以上”。

  在常德城区鼠疫大流行时,疫病很快又传播到乡下。1942年5月,桃源莫林乡李家湾村民李佑生在常德贩布时染上肺鼠疫。

  李佑生回家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那是深夜,妻子赵二姐在睡梦中被佑生的呻吟声惊醒,她伸手摸摸丈夫的额头,就像摸着了一块烫手的铁板。佑生像打摆子一样直叫着冷,颤抖的身子将床架抖得“吱吱”地响。这样一直闹腾到天亮,儿子李新阶又匆匆跑到药铺抓回几服中药。佑生的病势却越来越重,大腿根长出核桃般的结节,又胀又痛,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咳吐出一口口的血沫。一家人没了主张,新阶只好去求堂伯李耀金。

  李耀金背着李佑生看过郎中后又将其背回家中,却不料到第二日早饭后,李佑生就伸了腿。这一天,是1942年阴历三月二十六日。阴历三月二十九日上午,由道士在前开路,孝子打着引路幡,满村的亲邻将他送到枞树垭的黄土坡上安葬。在一片悲伤的哭啼声中,丧夫们将灵柩放进墓坑,一铲铲黄土盖了上去,一座新坟渐渐筑成。李新阶领着弟弟李惠阶、妹妹李桃仙跪在坟前,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身给坟场上的长辈、丧夫和乡邻们磕了三个响头。正要起身,忽听主丧的伯父李耀金一声“哎哟”,便见他“扑”地一头栽倒在坟地上。

  新阶连忙从地上爬起,跑过去一把扶起伯父,只见伯父冷汗淋漓。人们慌忙将李耀金抬回家里。刚刚抬出去一个死的,现在又抬回一个半死的,人们一下震惊了。凶讯很快从李家湾向四乡传去。

  李耀金倒床后,又重复着李佑生的病状。先是从低烧转入高烧,继而全身青紫,口里吐出血沫。到第三天凌晨,他断断续续地对一直守在床前的妻子说:“婆婆子……我跟佑生做伴去啦……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等……等来世……你把伢儿……拉扯大……”

  一句话没说完,李耀金便咽了气。

  宁静的李家湾的夜空里,立时传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悲嚎声。天亮了,乡邻们给李耀金搭起灵堂,请来道士。给亡者超度的道场在一片悲泣声中开始了。道场刚刚开始,超度的经文还没念上几句,隔壁又传来一片痛哭声。原来是刚刚安葬过的李佑生的妻子赵二姐又伸了腿!女人们给赵二姐抹过尸身,穿好寿衣,尸体还没来得及放进棺材,又传来令人更为惊恐的消息:李耀金的二儿子李小山又咽了气!

  天啊!李家湾得罪了哪方神灵啊!接二连三,仅仅几天时间,就有四位乡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就连那些专门与鬼神打交道的道士也一个个毛发直竖,吓得经也不敢再念了,急急忙忙收起行头,匆匆离开了李家湾。

  李耀金的道场没能做完,就和他的二儿子小山一道被乡邻们草草安葬到后山的黄土坡上。

  悲哀和恐怖像浓雾一样弥漫在马鬃岭的群山上。

  又过了8天,即阴历四月八日。这一天,是马鬃岭的李家湾历史上最惨痛的一天:

  上午9时许,李佑生的长子李新阶咽了气;

  上午10时许,李佑生的次子李惠阶报了丧;

  下午1时许,李佑生的大女儿李桃仙随母而去;

  下午6时许,李耀金74岁的姑母李三姐告别了人世;

  4月11日,李佑生长媳、李新阶之妻死亡。

  从3月下旬到4月上旬,在不到20天的时间里,李家湾先后死亡16人!

  李佑生一家六口全部死绝!

  李耀金一家五口全部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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