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江尧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我弟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粘着江尧。于是,我便光荣地成为了小学生三人团的领队。
江尧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是我弟…
在进入店里的那一瞬间,在我弟张嘴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叔叔,您的假发快掉了!”我弟的狮吼功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这一喊,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
我感受到身边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尴尬得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我赶忙道歉。
刚刚被点名到的“叔叔”恼羞成怒的瞪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就飞快的结账走人了。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叔叔…”,我弟委委屈屈的试图狡辩。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江尧吗”,我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江尧呢?”
“我在这儿”,一道稚嫩的童声从货架后传来。
因着身量小的原因,江尧整个人几乎都被货架遮了个严实,只能从缝隙间看见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莫名有些想笑。
我看向他,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后来啊,我们三人在家里的后院白杨树下埋下了我们的共同秘密,那是只属于我们的,童年的回忆。
即便是现在,我也还能记得江尧小时候可爱的样子,白白净净,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洋娃娃。
我记得他少年时的模样,虽然未完全长开却已经褪去了幼态,带上了些只属于少年人的棱角。
他的肩膀还略显瘦削,但身形却已经拔得很高,像一棵挺拔的小青松。
不过性格嘛,还是小时候那样,只要被盯着看一会儿就会脸红。
每每梦到他走时的模样,我还是有些恍惚。
我记得江尧在车祸中护住我的摸样。
“咳咳,真好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抱抱姐姐了”,他说出的话依旧温柔缱眷,可声音却早已支离破碎。
我们在报废的车上紧紧相拥,仿佛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只依稀窥见些湿热的液体。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泪。
江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父母而无助伤心的男孩了,他的肩膀不再单薄,足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为我顶出一方天地。
我哭着骂他混蛋,他却笑着吻掉我眼角的泪。
他说:“孟初,忘了我吧。”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镜子,却只从镜中看见了狼狈不堪的我。
原来是梦。
我怔怔的看着镜中人,没有了白日里工作时的冰冷强势,去了浓妆和过分成熟的职业装后,我像被卸下了一身锋芒,变得脆弱易碎。
他走了以后,我将一身职业装穿做铠甲,以冷硬强势充作盾牌,用自己的能力化作一把利剑,浓妆掩去真实的自己。
在坐上公司高位后,总有人在背地里骂我,他们不相信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做好这一切,他们说我是靠脸和身体上位。
但是没有人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不分日夜的加班,一杯又一杯比中药还苦的黑咖啡不要命的灌。哪怕是生病发烧,只要我还能起得来床,便一定要爬到公司工作。
我们经理是个看上去很严肃苛刻的女人,在工作上但凡有些差错就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我在刚入职时这些问候几乎是家常便饭。
但她会在我加班睡着时给我披一条毯子,在我生病发烧时及时的送上些药。
“加班这么个不要命法,我看你把身体糟蹋坏了就是活该!”她说着便又从口袋里变魔术般的掏出了几个暖宝宝,口是心非的地给我。
我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却说,她从我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