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失踪记】生未同衾死同穴

第四百零五章 生未同衾死同穴

【楼上雅座】

“元贞跟德琳真的很像。党项族的女人哪，都是那么敢爱敢恨。”

郭亮凝视着不悔，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丫头，能答应本座一件事吗？”

“你…跟我谈条件？”

“终局之战，尊严之战，生死相搏，虽败犹荣。”

他平静地念叨着，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抑扬顿挫。

不由得打眼细瞧对面这个起初令她为之钦佩，继而感到惋惜，最终愤恨满腔的男人。深邃眸瞳掩映下，那抹高傲凌人的神情，悄无声息地消失殆尽。

“我只希望，你可以帮个小忙。把我的遗体，与德琳合葬。”

简短的话语，透出极致的哀伤。

此刻，温庭筠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猛然跳出，萦绕在不悔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庆幸自己只不过平头百姓，无须为家国大义殚精竭虑、郁郁烦忧，而致蹉跎光阴、虚耗青春；更不能忍受花样年华便要断情绝爱，似出家老尼般看破红尘。

感激上苍，赐她偶得珍宝。顶顶要紧的是，同在一片蓝天下，白玉微瑕又何妨。

“这…恐怕不行。”

尽管郭亮是杀害医长老全家的凶手，却并未削弱丛不悔身为其关门弟子，心中长存的博爱与善念。天大的罪，一命抵所有。即使是接受铡刀之刑的死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她看来都不算过分。毕竟，入土为安是人生最后的旅程。日行一善，助人圆满，举手之劳，何乐不为。但…一个谋反，一个叛国，历代君主对乱臣贼子最严苛的惩戒，从来就不以五马分尸或斩去项上人头为终结。教你们生生世世不复相见，或许才是最恶毒的诅咒。

“侯爷，你很清楚，所犯之罪已属至高级别。皇上能否开恩，准许留个全尸，尚且两说…”

“丫头，你的能耐，本座了解。我相信，你定能想出应对之法。”

“倘若鸡鸣狗盗、作奸犯科，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你灭使团，劫贡马，绑架公主，意欲挑起两国战争；阴谋败露，仍不知悔改，妄图杀害西夏特使…桩桩件件，皆为诛九族的大罪。你要我怎么办？”

“就凭公孙策与包拯的关系，难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我爹跟随包大人十年，是文胆智囊，也是左膀右臂。正因如此，更不可能替罪犯说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害死那么多无辜，郭亮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不求苟活于世。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趁我还有口气，能为德琳做的，只有这个了。看在本座为大宋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唯一的心愿也不能满足我吗？”

“公孙先生只是布衣身份，小女亦非官府中人。收敛无碍，合葬无望，请勿强人所难。”

“仅此一桩，别无所求。”

“郭亮，既已事先打听过背景，那么你该知道，不悔还有另一重身份，我是医女。济世救人，慈悲为怀，乃职责，乃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