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鼠闹东京】悦来客栈夜未央

第四十四章 悦来客栈夜未央

“小丫头也太实诚了，完全不知道避讳啊。”

“不悔把我们当亲人，都是自家兄妹，那还藏着掖着干嘛。”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穿了夜行衣过来，就为讨把溺壶，可真实在。”

“言简意赅，直奔主题，我看挺好。几句话，五弟什么状况，我们都清楚了。不比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强？”

“我倒是挺佩服她的，脑筋转得够快。瞧这天色，差不多该子时了吧，要说大晚上也不打烊的铺面，还有全京城最可能弄到夜壶的地方，不就是我们客栈咯。你们听听，她居然把人家胳膊大骨给拆了，小丫头这脾气，完全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那跟五弟根本归属一路的，难怪他俩走得近呐。”

“她这秉性，我们也不是才知道。想当年在马帮，八九岁的小姑娘，居然有能耐把我们这帮老爷们各个击破，最后全都愿赌服输跟她拜了把子，可见一斑。”

“当初五弟卖关子，说和展昭同行的姑娘会给我们惊喜。没成想，还真就欣忭不断。今儿要不是这丫头指挥若定，五弟那真是性命堪忧。”

“妹子长鞭也耍得好，几年不见，她真是长进了不少。”

“诶，据说那开封府审案，几乎从不用刑（和谐）逼（和谐）问。我都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办到的了。”

“等老五好全乎了，叫小厨娘过来吃个饭呗，我也想听她说说呐。”

……

出得客栈，丛不悔瞅一眼包袱皮，掌柜的居然很有心地给打了个跨结，让她可以方便地背着。还和来时一样，足尖轻点，嗖嗖踏过几条街，飘进熟悉的院落，润物细无声。只有那仲秋的夜风聆听着圣洁的心跳。

……

【夜.开封府.厢房】

丛不悔蹑手蹑脚去到床边看了白玉堂，盖着薄被已然入睡。床下放了虎子，退至外室，就匆忙询问。

“爹，他怎么样？”

轻若蚊蝇，还是被公孙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想了想，还随爹回房叙说罢。

……

【公孙策厢房】

“是不是今天汤水喝多了，又一直躺着没怎么动，体位关系，所以才排尿不畅？”

“不是。”

“那是麻药因素？”

“也不是。触叩了耻区，显见膨隆，且伴有浊音，应是癃闭之症。”

丛不悔心头一紧。先前探按时她也感觉到了，却碍于自己是女儿身，无法进行后续步骤来进行验证，不得不去请爹出马。癃闭多发于老叟，五哥风华正茂，好端端的，怎么会…

“我用指针法替他按压穴位，几番疏导后，倒也畅通无阻，只是液色赤红。”

“爹，你是说，五哥他，他…血尿？”

公孙策点头，“情况不容乐观，依我看，还是中毒引起的。”

“他知道吗？”

“那是个颈瓶，他自己看不到。”

她多希望徐彪那套说辞是夸夸其谈、信口雌黄，却原来无可讳言、句句是真。

“女儿了解了。爹今日多番受累，早点休息吧。”

“州都已空，两个时辰内，他是不会有尿意的。我已行针百会、印堂、三阴交和神门穴，这些都是助眠的，让他可以好好休息。你快回屋歇着去，这样昼夜不停地照顾着，身体会累垮的。”

“是，女儿听爹的话，五哥他还需要我，我不能倒下。”

（注：癃闭，现代医学’尿潴留’之中医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