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秋霜肃冷,夏日炎热,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须多言。
许女士从没有那样匆忙过,跌跌撞撞的便来到了市医院,全身冰冷的颤抖着,眼眶努力擎着泪水不让一滴落下。
是不是假的啊?是不是他给所有人的惊喜啊?是不是……
到底在安慰谁呢?许女士,到底在安慰谁呢?她只能努力的看着护士蠕动的嘴型,尽力拼出那一整句话:
“节哀顺变。”
彷如一阵晴天霹雳,许女士张嘴又闭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飘忽不定的眼神从没有停留,一瞬间万物失色。
突然许女士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笑了出来,想象里白先生还在认真的聆听着许女士的告白呢。
许女士“我思索了很久也许我是爱你的,能给我一个当你夫人的机会吗?”
两个人都是那么认真,直直盯着对方,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坚定。
白先生“很好,看来白夫人还是很有品味的。”
他们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那种平淡的爱意时间磨灭不了,刀刃砍断不了。
直到许女士真正的看见那失去生命的白先生,那一滴泪水才真正落下,看啊,白夫人只为他的先生落泪。
许女士握住了白先生的手,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如同暧昧时期一样,如同热恋时期一样……
许女士将额头抵在白先生的手上,她在感受吧?感受白先生还存留的一丝灵魂,白先生因为爱意没有那么早离开,他还因为心中的执念存留着。
他还因为许女士的执念存留着呢……
可惜最后白先生的手脱离了许女士的手,许女士倒下了,终是被这个世界的不满压垮了。
遇见白先生,她何其荣幸…何其荣幸啊……
许女士“医生,我的爱人呢?”
这是许女士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想小说中的渴水,是关心,不是自己是白先生。
白先生从来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永远是许女士的爱人,许女士的先生。
“我们医院已经将他归属好地方,只需要您签好字便可以领回家了。”
“再说女士您吧,您得了网状型的脑肿瘤,需要尽快手术。”
医院的护士将单子交给许女士,眼神中是不忍,不,说是怜悯更恰当,什么时候许女士也是被人怜悯的一个人了?
许女士如同一具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倚靠在了床上,思索着什么……
许女士十分迅速的便整理好了所有事情回去了,你看着疲惫不堪的许女士回到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最后因为许女士的一句话最终落实:
许女士“小良,你我要相依为命了。”
说这话也不完全正确,因为马上你就要独自一人面对着残忍的世界了。
可是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备这吃人的世界一口一口吞噬,最后骨肉不剩。
你陪着憔悴的许女士安置好白先生的遗留,许女士最近奇奇怪怪的,每一次都在呆滞中度过时光,这时也一样。
其实她想到了,儿时她与白先生的相遇时光——
那时她顽皮的坐在桃树上,用着碧绿的叶子挡着自己,玩累了想要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下不去了。
大哭,是那是的许女士唯一会使的招数,泪水总是和喊叫一同出现,就那样她遇到了她的一生羁绊。
白先生“别哭,我在呢。”
一个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站在树下,双手敞开故作拥抱,安慰着树上的女孩。
白先生“你放心跳下来,我会抱住你的。”
许是儿时单纯许女士竟然相信了白先生的话,放心的傻傻的跳了下去。
对于那时候沉重的身体因为冲击力压到了白先生,两个人就那样磕在了一起。
之后两个人的事就传遍的大人的口中,每每遇见都会调侃,用着最最简单的玩笑话骗着两人:
“抱在一起可是要结婚的。”
两人好像不知道说什么,白先生儿时就机敏,自然是看出了许女士的不好意思。
白先生“当然,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白先生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他顶着家里的天抵着家里的地,就是你们的英雄,可惜是不如意,这可擎天柱塌了。
许女士抚摸着这棵桃树,儿时的种种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多么唯美啊,可惜她永远体会不到了。
许女士“桃树啊……”
许女士“你牵的姻缘是一辈子的吗?”
许女士是有疑惑的吧……是一辈子吗?是的话,为什么他那么早就去了?不是的话,为什么又定要我陪他一起呢?
她以为她得到了原本盼望的平凡日子,可是现实告诉她,她不配大富大贵就连平平淡淡也触不可及。
白良年“母亲……”
许女士“母亲现在很丑吧?”
许女士“就剩我一人了……”
许女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最后喃喃自语了些什么,那声音很小,好像故意躲着你的追捕似的。
曾把缘树栽,也要待春来。东风现袅袅,开遍花满街。可人神黯黯,可心意悠悠。收却姻缘线,莫下引魂钩。
失了心的人儿,现在,在何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