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垚撞毁天柱只是一个开始。烨吞并其魄成为天地间第一只恶灵才是真正的灾难。
大胆假设,神龙吞并堕神之魄,成为了恶灵始祖,他所到之处必定天怒人怨。天神消灭不了怨灵,更是无法度其超生,唯有将他封印在此。落下所谓的“诅咒”。
那么……此处之人,多数都是无辜……
或许当年的天族没得选择,为保三界太平,不得不舍弃一方土地的生灵?
但此事过于残忍,必然不会记录在册……天族形象也不允许有一点瑕疵,所以掩饰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抹去这段历史。
从姬垚毁天灭地开始……一一不留。
润玉远古神的魄的确能给怨灵带来强大的力量。
润玉不过……这与我有何干系呢?
他唇角挂着微笑不减,但却令人实难分清此刻的情绪。
时虞深吸一口气,她自认已将话挑明,根本无心参与这场扮来扮去的戏码。
时虞润玉只是天界一名散仙,与堂溪一族也毫无关系,不该被牵连其中。
时虞你放过他吧。
一名散仙、毫无关系……
润玉闻言不禁嗤笑,神色间全无方才的温柔。乍一看,阴影之中缓缓地勾起的嘴角,整个人的状态顷刻变换。
润玉你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么在乎?
时虞萍水相逢。
润玉要本尊放过他也行……
他微微仰起头,似乎真的在思考。
时虞就站在原处,平静地等着。
润玉用魏无羡的皮囊来换。
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打量着时虞的神色,可她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没什么变化,直到他提起了“魏无羡”三个字。
这才在她脸上捕捉到了眉头轻皱的神情,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大魔王忽然觉得有趣。
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与魏无羡在一起,那就不光是神仙与诡修结合的罪名。
介时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想必一定很有意思。
时虞以你的修为,何须肉身?
润玉若你被封印十万年之久,也会想试试血肉之身感觉。
虽说时间对神仙来说如白驹过隙,但十万年的光景却不是每个神仙都能过来的。
除却素来长寿的堂溪一族,能活到八万年的神仙已是高寿。
不论她说什么,大魔王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润玉。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恐怕再难找到第三个神仙。
放着神体不要,却选一个凡人之躯。不过是为了为难她罢了。
♪───────♪
清谈会进行到一半,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金麟台的后院飞入一片纸片小人。
只见它扭动着薄薄的身子,一路来到一处名为芳菲殿的地方。它借着自己的优势,从窗缝中挤入屋内,一跃,轻飘飘的降落到书案上。
案上除去上等的笔墨纸砚之外,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它想看看桌上的信,纸片手托出信封一角,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没能撼动半分,十分无奈,信被纸镇压住,纸片小人的力量不够,还没等它成功把信抽出来殿门却被人从外推了开。
是秦愫!
纸片小人见状赶紧躲到一边,抬头时却惊讶地发现秦愫惨白异常的面色,极不对劲,全然不像方才在宴会厅那般神色飞扬。
她频频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奇怪,分明是自己的寝殿,但却像是做贼似的……
只见她颤抖着手拿起信封,此时她身后猝不及防的响起金光瑶的声音!
纸片小人见她惊恐的地转过身,看见自己的夫君时眸中的恐惧只增不减。
它紧紧的盯着这夫妻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在这时,一片又薄又圆的纸片脑袋从秦愫袖下冒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个纸片小人顿时眼睛一亮。
虽然纸片上没有画眼睛,但是却阻挡不到双方对视间冒出的粉红泡泡。
与此同时,金麟台的某间客房内。
蓝絮(蓝燕凝)喂喂喂,你看到什么了?
魏婴(魏无羡)嘘别吵,都看不着了。
魏无羡指派出的小人看见什么他也都能同时看见,本来好好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片粉红。
魏婴(魏无羡)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那么多红心在飞……
他揉了揉眼睛,严重怀疑有人干扰了他的纸片小人。
片刻后,红心仍在乱飞,不过模糊间也能看清两道人影。
“有人告诉我,回来可以看到这封信。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秦愫的嗓音在寂静的大殿响起。
金光瑶轻笑一声:
金光瑶阿愫,你不把信给我,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什么,又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可亲,仿佛面对着闹别扭的孩子,耐心十足。
“是不是真的!”她将信递了过去。
两只小人看不到信的内容,在下面急的团团转。
模糊间,可见金光瑶面上笑容不变,接过信仔细翻看,紧接着他的笑容逐渐凝固了起来……
秦愫眼中含泪,情绪无法自制:“你说话啊,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全都是骗人的谎话?”
金光瑶收了信,平静的开口道:
金光瑶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无稽之谈,构陷之词。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话语间,秦愫只觉得犯恶心,忍不住蹲下来干呕。
金光瑶连忙将她扶起,岂料却被她拂开。
他微微一叹:
金光瑶阿愫,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我真的这么说了,你又不信,真叫人为难。
不止殿内的纸人着急,客房内的两个人也好奇的不得了。
魏婴(魏无羡)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至于这么恶心吗?
蓝絮(蓝燕凝)怎么样,里面怎么样?
魏婴(魏无羡)不知道啊,说着说着就吐了。
蓝絮(蓝燕凝)……不是吧?
金光瑶没有再碰她,由着她不断呕吐,自己走至一旁的九盏莲芝灯,将信件放了上去,让它们慢慢地烧了起来。
金光瑶阿愫,你我夫妻多年,一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作为一个丈夫,我自问待你很好,你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忧伤,但毁灭证据的举动却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