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15）

夏季尾声的阳光总是格外的灼热，透过窗户照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张三眯了眯眼睛，说道：“太阳太晒了，我睁不开眼睛。”

严浩翔看了一眼身后的刑警，那个小警察便懂了，走上前去把窗帘拉上，炽烈的太阳被遮挡在外面，病房里只剩下阴暗。

严浩翔把本子摊开放在腿上，在审问犯人的时候，他还是习惯用传统的笔记本，他儿时曾经跟着祖父连过一段时间的书法，所以他的字体有着一些风骨，看起来很有劲儿。

严浩翔深邃的目光盯着张三，让他心里发毛，再这样极具审视性质的目光下，很少有人能守住自己的那道心里防线。

于是他咽了一下口水，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这一切都被严浩翔看在眼里。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趁着张三最脆弱的时候开始审问，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八成都是真的。

严浩翔“张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8月10日之后，你还去过汪雅茗家吗？”

张三的左手背上还挂着点滴，右手松松的握住左手的手腕，道。

张三“去过……”

严浩翔“什么时候，带了什么，为什么去？”

张三搓了搓手心，他看见严浩翔身后的两个警察，腰间都别着枪，病房外肯定还有更多的警察。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张三索性全盘托出，心里盘算着也许还能争取一个所谓的“宽大处理”。

张三“我去她家修了一次水管，那一次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吧。她穿着浴袍，性感的很，我就动了心思。那天晚上，我拔掉了她洗手池水管里的一颗螺丝。我知道她会再来找我，因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联系过的维修工。果然，我又接到了她的电话，那一次是13号早上八点多，，她打来电话说，水管又出问题了，那时候我刚刚给别人修完电路，所以就带着剩下的电线去了她家。”

严浩翔继续问。

严浩翔“然后呢？强j未遂？”

张三有些结结巴巴，额头上冒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张三“我已开始没想杀她的……我发誓！真的……我没想杀她……我一开始只是冲上去抱住了她，然后她开始尖叫……她不停地打我，抓我，挠我……我怕声音被邻居听见……神使鬼差的就拿出了包里面的电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严浩翔眼神一顿，窒息而死的时间没有这么短，被勒喉后会先陷入昏迷。

严浩翔“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张三“我看她倒在地上不动，就去探她的鼻息……没气了……”

严浩翔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又记上了一笔。

严浩翔“你应该把她送到医院的，人在昏迷中的鼻息是很微弱的，光是探鼻息是察觉不到的。所以她那时候可能还没死，是你以为她死了。”

张三在病床上愣住。

严浩翔“所以，如果你当时不跑……她可能就不会死。”

严浩翔补充了一句，对于眼前这个无知的男人，他感到一阵悲哀，又是一条因为无知而逝去的生命。

张三明显是追悔莫及，也许如果他把人送到医院，自己就不会成为杀人犯了。

严浩翔“那凶器呢？你把电线拿去哪里了？”

张三“电线……我不敢把电线放在家里面，我看电视剧里会放的，要销毁凶器，所以我就把电线给剪了，扔到火盆里烧掉了。”

严浩翔把张三说的这些全都记了下来，打算等审问结束就安排人去查是否属实。然后他问了最后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严浩翔“那你最后又为什么要残害尸体？”

谁知张三却茫然的摇了摇头。

张三“我没有残害尸体，我杀了人之后很害怕，就赶紧跑了。”

严浩翔皱眉，旁敲侧击了一句。

严浩翔“我劝你不要再隐瞒了，事已至此，你在隐瞒些什么只会让你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可张三却更加迷惑了。

张三“警官，我是真的没有，我不知道。”

严浩翔心生疑惑，但他不能在张三面前表达出来，于是他合上本子。

严浩翔“今天的审问就先到这里。”

然后他走出了病房，对门口站岗的警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张三现在的状况，撒谎的几率不大，难道，真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