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藤妖之祸的起因

【回忆】

众人“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清晨，私塾里传来琅琅读书声，学子们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朗诵《三字经》，神情无比认真。

夫子“羽渡尘，你来解释一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羽渡尘（站起身来）“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人在刚刚出生的时候，禀性原本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嘭——”忽然，学堂外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壮汉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冲所有人大喊大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村民甲（尖叫）“快逃命吧！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狂躁的藤妖，见一个杀一个！现在正沿着街道，往私塾来呢！”

众人（大惊失色）“什么？！”

羽渡尘“什么样的藤妖？大叔，您看清楚了吗？”

村民甲“紫藤萝！是紫藤萝！”

闻言，羽渡尘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拔腿便冲了出去。

羽渡尘（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会是它！）

也不知是算命先生的方法起了作用，还是大家渐渐对绯闻八卦失了兴趣，自从羽渡尘种下紫藤萝之后，编排他的声音，果真就慢慢少了。

更诡异的是，那些嚼过舌根的人，不论男女老少，还都各自病了一场——就像被吸走了精气神似的，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神思倦怠，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他以为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开始替自己主持公道了！

谁知道，就在生活渐渐恢复平静时，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现如今，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作乱的妖怪，不是自己种下的那株紫藤萝。

然而事与愿违，当他冲到街道上，透过慌乱奔逃的人群，在还未化形的藤妖身上，看到了自己亲手系上去的平安符时，整个人都傻了！

羽渡尘（张大了嘴巴）“怎么……怎么会这样？居然……居然真是我种的那一棵……”

在无数个抱头鼠窜的村民中，有两道逆行的身影——羽哲（羽渡尘的父亲）和容笙双剑合璧，攻势迅疾，暂时阻止了藤妖大开杀戒。

无奈，羽哲虽然武功高卓，但毕竟是个凡人；容笙虽然来自飞羽族，但与家族断绝关系时，早已被父亲废了修为——即使配合默契，也挡不了多久，撑过五个回合，已然是极限了。

发狂的藤妖一把挑掉二人手中的剑，缠住他们的腰肢，一层接一层地，将他们裹成了蚕蛹，黏糊糊的分解液，顺着藤条蜿蜒而上，流进“蚕蛹”之中，霎时间，血水漫了出来。

羽渡尘（目眦欲裂）“阿爹！阿娘！”

羽渡尘惊叫着奔上前去，心跳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宝剑，发疯一般又砍又劈，却始终无法破开“蚕蛹”，反而激怒了藤妖。

藤妖扭动着全身的枝条，铺成天罗地网，狠狠向羽渡尘抽了过来，势要将他撕成碎片。

“啪——”、“啪——”、“啪——”……

藤鞭如雨落，一下又一下砸在羽渡尘身上，他挥剑挡开了一部分，却又迎来了更多。

藤鞭上的倒刺，划破了他的衣物，刺穿血肉，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更加刺激了妖物，让它变得愈发狂躁。

藤妖低吼一声，松开了缠住羽哲和容笙的藤条，全力进攻羽渡尘。

“哐当——”两具鲜血淋漓的白骨从“蚕蛹”中摔落下来，赫然出现在羽渡尘眼前。

羽渡尘（颤抖着双唇，泪水不自觉滑落下来）“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无边的愤怒与仇恨吞噬了理智。

体内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激怒之下彻底释放开来，游走于四肢百骸。

掌心散发出道道白光，浑厚的修为，蜿蜒于剑身之上，引动嗡鸣阵阵。

羽渡尘（悲愤欲绝）“妖怪！还我阿爹阿娘！”

【现实】

羽渡尘（哽咽）“后来我才知道，那股力量，就是觉醒之后的飞羽族修为。利用它，我斩杀了藤妖，拯救了整个村庄，可阿爹阿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羽渡尘吸了吸鼻子，眼水夺眶而出，“噼里啪啦”砸在被子上，双手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羽渡尘“如今，我再也见不得，有人死在藤妖手上了！尤其……那还是一个……曾经令我心动的姑娘！”

楚月泠（心情沉重）“原来如此！那么，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羽渡尘（摇摇头）“早就不喜欢了！自从我们断绝来往之后，那种惊艳、心动的感觉，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了。”

羽渡尘哂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悲伤与无奈。

羽渡尘“事后，我就被赶出了村子，四处流浪。时至今日，我与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

楚月泠（疑惑）“为什么？不是你打败了藤妖，拯救了整个村子吗？”

陆允（面色凝重）“但是，促使紫藤萝异变，催生妖物的罪魁祸首，也正是他本人！”

楚月泠（大吃一惊）“什么？！怎么可能？”

陆允（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陆允“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云老爷派人快马加鞭地给执剑山庄报了信。义父得知后，便从神界抽调了陌医师过来，与我前往金田村，救治伤患，处理善后事宜。”

陌知云“一一诊过脉后，我发现，村民们之前所生的病，都是妖邪侵体所致，他们被吸走了太多精气，才会一直萎靡不振。”

陆允“经过勘探与盘问，我还意外发现，造成紫藤萝异变的关键，是那本蓝皮小册子——上面记录的经咒，是招邪咒，能凝聚念经人自身的怨念，以此为媒，将活物异化成妖！”

羽渡尘（大吼）“我已经说过八百遍了！我根本就不认识本子上的经咒，也不知道它的具体功用，都是那个算命先生哄骗我的！”

陆允（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事发之后，算命先生就失踪了！空口无凭，就算你说的是实情，也无法洗清嫌疑！”

陆允（皱起了眉头）“最麻烦的是，藤妖每一次被斩杀，过个十天半月，又能满血复活！而它每一次回归，都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陆允（厉声）“即使你不是主谋，也是招灾引祸的帮凶！经年累月，叠加起来的累累血债，每一条逝去的人命背后，都有你的间接责任，洗不清的！”

羽渡尘（泪眼婆娑，颤声道）“是啊！都怪我！都怪我！都怨我糊涂！害死了阿爹阿娘！”

闻言，羽渡尘愣了许久，泪珠凝结在眼角，一边低声呜咽着，一边抬起手来，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羽渡尘（无助）“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陌知云（长叹一声）“用你最大的力量，去赎罪吧！”

楚月泠（连连点头）“对对对！跟我们一起想办法，彻底消灭藤妖！只要你有心，就一定能摆脱过去的黑暗，重新站在阳光下！”

羽渡尘（迟疑）“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还回得了头吗？”

楚月泠（坚定）“一定可以！大家都会帮你的！”

说罢，楚月泠抬起手来，摸了摸羽渡尘的发顶，像是在给他力量。

然而，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他心中某个隐秘的伤口，他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一瞬间泪水决堤，哭得全身颤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羽渡尘（小师父，如若……我当真能在刚开始流浪的那段时日，就遇见你，遇见这么好的大家，那该多幸福啊！）

羽渡尘（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在黑暗之路上走得太远，早就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