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正的考验

鹿昭“掌门，宴席准备好了！”

没过多久，鹿昭去而复返，毕恭毕敬地向叶灵依禀报，眼睛却一直黏在楚月泠身上，舍不得移开。

叶灵依“很好！你先带客人去用膳吧！”

鹿昭“是！”

鹿昭（乐呵呵）“主上，这边请！”

楚月泠（回头看着陌知云，踟蹰不前）“陌姑姑，你不来吗？”

陌知云正认真切着脉，头也不回，面色有些凝重，只敷衍地应了一句。

陌知云“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鹿昭“对了！掌门，生活物资快用完了，该派人去采购了。”

叶灵依“这次，该轮到谁去了？”

陈莹“我和四师弟——程宁。”

叶灵依“那……你们现在就出发吧！”

陈莹“是！”

陈莹领命而退，与楚月泠等人一同走出了正厅，互相点头致意后，便分道扬镳。

鹿昭“主上，这边走！”

鹿昭凑到楚月泠身边，热情地为她领路，笑容满面，眉梢眼底都溢满了喜悦。

楚月泠“有劳了！”

鹿昭“主上，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面对她的亲近，楚月泠却显得尴尬不已，干笑着点点头，一路无话，心底却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楚月泠（我和花神殿下，当真只是容貌相似而已吗？）

楚月泠（画像上的那枚红莲花钿，也曾出现在我的眉心，当时，师尊和师叔的反应，都很不正常！）

楚月泠（难道……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我和花神殿下的隐秘联系？）

楚月泠（不对！或许更早！他们与花神殿下师出同门，朝夕相处多年，如何会不熟悉她的形貌、力量？也许，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异常。）

楚月泠（莫非……大师伯、师尊、小师叔他们，对我所有的关注和宠爱，全都是因为花神殿下？）

楚月泠（这两年，因为身负花神之力，我屡屡被推到风口浪尖，身不由己地卷进一个又一个乱局里。）

楚月泠（可花神之力，为什么偏偏在我身上呢？我得到的一切，遭遇的一切，又跟这位陨落的神祇，有着怎样密不可分的关联？）

神游天外之际，忽然，鹿昭拉了拉她的衣袖。

鹿昭“主上，到地方了！入席吧！”

楚月泠（微笑着点点头）“好！”

羽渡尘“这么多好吃的？真香啊！”

羽渡尘过怕了饥一顿饱一顿的乞讨生活，如今，一见到美味佳肴，就欢喜得两眼放光。

他迈着小碎步跑过去，一把拉开椅子，迅速入了坐，暗暗吞咽着口水，抓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想吃，却又碍于规矩，不敢下手。

鹿昭“这位小公子，想必是饿坏了！那就先吃吧！不必拘礼！”

羽渡尘“多谢！”

得了允准，羽渡尘终于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鹿昭微笑着，替楚月泠盛了满满一碗酒酿圆子，端到她面前。

鹿昭“这是主上从前最爱吃的点心！小厨房的手艺，虽及不上您当年的手艺，但还勉强能入口，尝尝看！”

楚星奕“花神殿下会做饭？”

鹿昭“会！做得可好啦！当年，三位神尊几乎天天来百花宫蹭饭——剑神最爱喝主上酿的桂花酒；火神最爱吃主上熬的鲫鱼豆腐汤；水神最爱吃主上做的流心绿豆糕。”

鹿昭“做神仙，本来都是要辟谷的，可他们啊，独独馋主上做的美味，依旧如凡人一般，享用着一日三餐。”

鹿昭“有些时候，甚至，还会为了争几块糕点而斗嘴呢！哈哈哈……”

楚月泠默默吃着酒酿圆子，时不时抬起头，看上鹿昭一眼，见她说起往事之时，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酸。

楚月泠（原来，大师伯他们几个，从前感情这么好吗？既然如此，后来，又何至于决裂？）

楚月泠（这三兄弟，又该如何面对，师娘的突然身陨？）

鹿昭“对了！主上，你和火神殿下成亲了吗？”

楚月泠（动作一顿）“咳咳咳……”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把楚月泠吓得一激灵，险些咬到舌头，嘴里的圆子囫囵着咽了下去，呛得她连连咳嗽。

风琼宇“咳咳咳咳……”

——好吧！看来被吓到的，不止她一个人。

她捂着胸口，顺了半天的气，这才稍稍缓过劲来，哑着嗓子，结结巴巴道。

楚月泠“成……成亲？！”

鹿昭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鹿昭“对啊！您跟火神殿下约好的——等战事一了，就要举行一个震动六界的盛大婚礼，风风光光地嫁给他！您还说，届时，若是我化了人形，也要请我去喝一杯喜酒的！”

鹿昭“可惜，抗战胜利之后，您就突然消失了！这个承诺，也一直没有兑现！”

楚月泠（尴尬）“呃……呃……我没有嫁给他！”

鹿昭“那就抓紧啊！火神殿下对您一往情深、忠贞不渝，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鹿昭“他已经等了您太久太久了！再不履行诺言，我都要替新郎官着急了！”

鹿昭拍了拍楚月泠的肩膀，眉目飞扬，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活像个八卦的小媒婆，为主人的幸福安定操碎了心。

楚月泠（尴尬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呃……我……”

风琼宇（冷声）“她不会嫁给师尊！”

沉默了许久的风琼宇，板着脸站起身来，目光犀利如刀。

鹿昭（转过头，警惕地盯着风琼宇）“你是哪儿来的小白脸？也敢妄议上神的婚事？”

楚月泠“小昭，他叫风琼宇，是火神殿下的徒弟。”

鹿昭（上下打量着风琼宇）“这就奇怪了！师父、师娘情深意笃、终成眷属，你这个当徒弟的，反倒不高兴？”

风琼宇“我……”

眼见气氛越来越凝重，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云瑾忙站起来打圆场。

云瑾“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何必……”

陌知云“小昭姑娘，叶掌门请你过去一趟。”

忽然，陌知云出现在宴客厅门口，打断了云瑾的话。

陌知云“她说，她近来总是梦魇，想让你帮忙做法祛魇，好让她安心睡上一觉。”

鹿昭“好嘞！我马上就去！”

说罢，她便匆匆请退，急切地跑出了门。

看着鹿昭远去的背影，楚月泠托着腮，若有所思。

楚星奕“月儿，治愈小昭姑娘的心病，会不会就是叶掌门设下的考验？只要她恢复正常，我们就能拿到幻灵笛。”

陌知云（重重叹了口气，走上前来，笃定道）“没那么简单！”

楚星奕“此话怎讲？”

陌知云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探听后，又伸手织了个隔音结界，才压低声音，对大家说——

陌知云“方才，我诊脉之时，发现叶掌门体内，藏有极重的魔魇！”

风琼宇（惊讶）“织梦师历来以除魇为己任，她怎么会……”

陌知云“每个人心中，都会滋生恶念，织梦师也不例外！有道是‘医者难自医’。”

陌知云“她所服用的汤药，乃神界仙草熬制而成，有‘驱邪除弊’的功效，虽然分量很大，但治标不治本。”

陌知云“如今，全靠神器之力镇压着体内的魔魇，才能克制住邪念，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堕入歧途。”

陌知云“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一旦我们把幻灵笛取走，她只怕是……”

后面的话，陌知云没有说出口，但大家的心情，都不约而同地变得沉重起来。

羽渡尘“难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交出神器，之所以让我们治愈小昭姑娘，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

楚月泠“未必，也有可能是在求救！看来，我们想取走幻灵笛，不但得治好小昭的心病，更要治好叶掌门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