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风琼宇“怪物！快放开她！”

魇怪“要我放过一个入侵者？可笑！如果不是她闯进来，你的魂魄，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魇怪冷哼一声，抬手掷出一条黑色锁链，狠狠向风琼宇抽过来。

他足尖轻点，旋身躲过这一击，举起逸尘剑，重重砍在锁链上。

链头处，铸造着一个骷髅头，在剑气的震荡下，竟启动了机关，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几根毒针，直刺他右眼！

楚月泠“师哥！”

楚月泠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攥着拳头，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风琼宇面色不动，毫无惧意，毒针就定格在他眼前三寸处，渐渐结满了冰霜，“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楚月泠“呼——”

悬着的心还彻底放下，脚边的火苗又瞬间大了许多，火势蔓延得很快，已经烧着了她的裙摆。

楚月泠“师哥！师哥救我！”

楚月泠不停地跺着脚，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又惊又怕。

风琼宇“月儿！”

魇怪“你越是反抗，她那边的火势就会越旺。”

魇怪“一个人如果在梦境里被杀死，现实中的本体，也将永远无法醒来。”

魇怪“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反抗，杀了我，也害她被烧死；要么停止抵抗，主动献出肉身，让我成功夺舍！”

话音未落，只见周遭黑气涌动，渐渐汇聚成两只巨手，缓缓向他伸来。

魇怪“你们两人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如何抉择，皆在你一念之间！”

风琼宇提剑欲刺，犹豫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下了。

风琼宇（不能……反抗吗？）

他抬头看了楚月泠一眼，登时心头一刺，立刻施法隐去了剑，主动放弃了攻击，选择被动防守。

两只巨手攻势凌厉，不多时，便已将风琼宇逼到死角，前后夹击。

风琼宇几个旋身腾挪、一退再退，到了最后，已是避无可避。

他下意识地结印起势，想张开护甲防御，却又听到了楚月泠的呼救声——

楚月泠“师哥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风琼宇“月儿！”

只犹豫了一瞬，胸口便狠狠挨了一击。

风琼宇“呃啊——”

他痛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被打得倒飞出三尺远，重重摔落在地。

强撑着支起身子，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又见两只巨手紧握成拳，飞速朝他打过来。

与此同时，周遭的黑雾越聚越多，在魇怪的感召下，纷纷往他身体里钻。

一阵困意上涌，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在意识彻底陷落之前，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楚月泠“老妖怪！你可真狡猾！我才破了那个梦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造出了新的幻象，还想继续骗我师哥不成？！”

风琼宇“月儿？！”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呆呆地转头看去，却被眼前所见震慑，半张着嘴，愣在当场。

风琼宇“怎么……会有两个月儿？”

一个被绑在木桩上，全身发抖，吓得泪水涟涟、脸色惨白；一个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己身后，掌心的莲花飞刃不停地旋转着，杀气腾腾，一举击溃了靠近他的所有黑雾。

而后，站在身后的楚月泠，缓缓走上前来，温柔地扶起了他，替他掸掉衣服上的灰尘。

楚月泠“师哥，你还好吗？”

风琼宇“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月泠“那个楚月泠，是假的！他在欺骗你！想诱使你放弃抵抗，尽快夺舍肉身！千万别相信！”

魇怪“那可不一定！因为……你也有可能是幻象！”

魇怪冷冷一笑，转头看向风琼宇，十分坦诚地摊了牌。

魇怪“臭小子！实话告诉你，魇由心生，这两个楚月泠，一真一假——或许，是你过于担心她，所以幻想出了被绑架的她；也可能，是你命悬一线之时，用残存的执念，创造出了这个强大的她。”

魇怪“你是信她，还是不信她？五成的概率，拿这丫头的命作注，你敢不敢赌？”

闻言，风琼宇的脸色晦暗晦明，双手紧握成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楚月泠“师哥！我才是真的！我才是真的！你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被绑架的楚月泠，又一次绝望地呼起了救。

半晌，风琼宇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坚定地答复道。

风琼宇“我要救她！”

楚月泠“可是，她真的……”

风琼宇“即便真的是陷阱，我也要跳！这个赌注，我押不起的！”

楚月泠心下一暖，缓缓笑开，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

楚月泠“好！我陪你！赌赢了，便同生；赌输了，就共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罢，她缓缓执起风琼宇的手，对魇怪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语气淡淡。

楚月泠“不能反抗是吗？那你看好了！”

她轻轻闭上眼，眉心的红莲印记缓缓显现出来，暖洋洋的光晕，再次将她和风琼宇笼罩起来。

她御起轻功，左手牵起风琼宇，带着他点足飞略，一步步靠近烈火阵法；右手运起掌力，伺机打破困住“楚月泠”的结界。

四周黑雾涌动，不断前突后冲，试图拦截他们的去路，可不消片刻，就逐一被二人身上的红光消融了去。

此时此刻，魇怪再也坐不住了，气急败坏之下，抬手劈出一道气刃，却同样近不了身，堪堪停在他们眼前三寸处，在红光的侵蚀下，迅速被吞噬消解了。

魇怪“想要带走她，除非先杀了我！但若我死了，那个楚月泠，也活不成！”

魇怪见状，面上划过一丝慌乱，却一步未退。

魇怪“风琼宇，你难道挡真不顾惜师妹的性命了吗？五成的概率啊！”

楚月泠“休得花言巧语！”

楚月泠“我的本事，师哥曾经亲眼见过——在梦境中，任何幻象近我的身，碰到这束红莲华光，都会如冰雪遇暖阳一般，迅速被吞噬消解。”

楚月泠“你既然言之凿凿，说这位姑娘才是楚月泠，那她理应拥有与我一样的能力！”

楚月泠“我既有本事，破除你设下的幻境，又岂会轻易受制于你？即便是……”

魇怪“呃啊——”

话还未说完，忽见一束红光迎面此来，直直穿过魇怪的胸口。

他痛呼一声，大睁着两眼，当场化作黑烟，消散在原地。

那个被捆住双手的楚月泠，终于打破了结界，挣开了绳索，飞身追过来，一记手刀，劈开风琼宇与另一位楚月泠十指交握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痛骂道。

楚月泠“你这妖道！若不是……你联合魇怪压制我，复制我的能力，我又岂会受制于他？现在还敢花言巧语哄骗师哥，真是好心计！”

站在风琼宇身边的楚月泠，自然也不甘示弱，脸都急红了。

楚月泠“你……你胡说八道！居心叵测之人，明明是你！一听到我发现了破绽，就立刻转变策略，和魇怪联手演戏，你才是假的！”

楚月泠“师哥！别跟这妖怪浪费口舌。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身前的楚月泠拉住风琼宇的手，急切地把他往左边拽。

风琼宇身子一晃，右手却又被另一个楚月泠拉住了。

楚月泠“师哥，别去！别听她的！那是陷阱！”

她急得两眼通红，声音都不自觉哽咽了。

风琼宇“你们俩，到底谁才是真的？”

风琼宇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脸无奈，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

话音未落，忽然，地面剧烈颤动起来。

风琼宇“不好！魇怪还设下了机关，他要置我们于死地！”

闻言，身前的楚月泠顿住脚步，表情僵硬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楚月泠“怎么会？这不可能！”

说话间，机关触动。

密密麻麻的箭矢织就成一张铺天盖的巨网，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封锁了所有出路。

站在身前的楚月泠，几乎是立刻松开了风琼宇的手，飞速躲到一边，慌里慌张地撑开防护罩，试图独自突围。

而另一个楚月泠，却依旧守在风琼宇身边，与他背靠背，联手打开结界，一起挡下了所有箭矢。

风琼宇“果然……你才是真的！”

风琼宇微微一笑，轻轻反握住楚月泠的手，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无比欣慰又满足。

风琼宇“当灾难来临时，一个人的下意识反应，是装不出来的！我找到你了！”

护体的结界渐渐消失，那些来势汹汹的箭矢也跟着拐了个弯，纷纷射向那个冒牌的“楚月泠”。

“嘭——”一声巨响过后，黑雾乍起，隐藏多时的魇怪，终于彻底暴露了。

魇怪“还是被发现了啊……”

魇怪“我设下了这么多关隘，千方百计想留下你，却没想到，最后绊住你的，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闻言，风琼宇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也不跟他多说废话，幻出逸尘剑，便刺向他命门。

攻势凌厉，招招直袭要害，速度快到……连一旁观战的楚月泠都无法看清。

她只感觉到，一黑一蓝两束光芒在眼前交替闪烁。不多时，雾气尽散、曙光降临，长夜渐渐褪去……

楚月泠“哈——”

现实中，楚月泠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幽幽醒转，一抬眼，便对上了风琼宇温柔的目光。

如此神情，是他那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上，极其罕见的——仿佛冬去春来，逐渐融化的冰湖上，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温暖的涟漪。

纵使稍纵即逝，却足以震撼人心，让楚月泠愣了许久。

那个刹那，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就要这样陷下去了。

楚月泠“师哥，你还好吗？没事吧？”

她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风琼宇的脸颊。

却不想，风琼宇也微微低下了头，居然……顺从地让她直接摸了上去。

风琼宇“我没事！多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