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看着书简,淡淡开口。
凌不疑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凌真真我在等兄长回来,自然还未歇息。
凌真真端起那杯温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直达胃部,带来大大的舒适感。
凌不疑抬眼便看到凌真真披散的发丝,便忍不住皱眉。
凌不疑你怎的又沐发?
凌不疑女子沐发过多,容易生病,你忘了小时候隔三差五喝苦药的时候了吗?
凌真真抬眼瞥了一眼凌不疑,毫无畏惧。
凌真真你不怕脑袋上长满虱子你不沐发就是。
凌真真我今日回来用的热水,看着夕阳西下,本就是用麻布绞得半干,又在夕阳下晒得干干的,怎会生病?
凌真真倒是你,只怕虱子已经爬满了吧?
凌真真和凌不疑是兄妹,说话间你怼我我怼你的,倒显得温情。
旁边的梁邱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
凌真真抬眸看向他,拧了拧眉。
凌真真阿飞,仔细你那头,要是生了虱子,到时候就只有剃光一条路了。
凌真真当然,你要是把你身上的虱子惹到我身上,你就不止是剃光这条路走了。
梁邱飞赶紧开口保证。
梁邱飞女公子,我脑袋上没有虱子的,每日束发前我都用篦子细细梳过,属下保证没有虱子!
凌真真把杯子放下,慢条斯理的开口。
凌真真没有最好,有你就去庄子上给我刨地去。
梁邱飞是,属下谨记!
凌真真慢慢悠悠的喝完了那盏温水,凌不疑这才放下书简看向她。
凌不疑圣上赐了你南昌郡主?
凌真真是!
凌真真是我求了圣上允我自行择婿,圣上允了,顺手赐了这郡主的身份。
凌不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凌不疑如此,也好,我亦担忧城阳侯胡乱安排你的婚事,为他自己铺路。
凌真真从前是担忧,如今虽有圣上恩典,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凌真真只怕是要圣上赐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凌真真不急不缓的,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凌不疑真真,你如今年岁也有18了,不如……
凌真真不如什么?
凌真真抬眸,在昏黄的烛光下盯着凌不疑。
凌真真不如我自个嫁了去,留你一人……
凌真真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梁邱起见状,立刻拉了梁邱飞出去,顺带把门关好,俩人走下台阶,离房门远远的,同时盯着院子大门,不让其他仆人进来。
凌不疑你到底是女子……
凌不疑这些事情……
凌不疑看着凌真真,他眼底是说不清的哀伤。
凌真真这些事情怎么了?你我不是兄妹了吗?
凌真真就要全压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吗?
凌真真兄长,你让我如何心安?
凌真真想到当年的城破之时,横尸遍地就后怕不已。
凌不疑这些事情,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你听我的如何不可以?
凌真真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愿意。
凌不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凌不疑你自小便是如此执拗,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又坚定不移,兄长知道你的心思。
凌不疑可这事急不得,你花嫁之期若是过了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