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知树脸皮薄,只是碰了下男朋友的碗口就乱了方寸,她红着脸抽出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痕迹擦干净,后而推还给他。
范丞丞隐约弯了下唇,眼中情绪冷冷的,指腹蹭了蹭她的后颈。
范丞丞“擦什么。”
少年连陈述句都带点锐气,使得她压力骤增。
靳知树头皮发硬,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嗓音有些乖腻。
靳知树“我喝错了。”
范丞丞总觉着自己无端又欺负到了小姑娘,不仅仅是手指覆下的皮肤都冷了些,她的身骨也在颤抖,好像在怕他。
他倏地撒开桎梏,起身为她打了满满当当一整碗的海带汤。
靳知树再回神,眼前的清汤上浮着几块打了结的海带,热气濛濛,晕开她的视野。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吃海带。
但是她不记得有谁记得,更想不起来有谁特意为她打过一碗汤。
男朋友真好。
小靳同学刹那感动得不行,拿过勺子埋头小口喝着汤,样子像刚上幼稚园的小孩儿,总之很乖。
温船船在对面完全看不下这种有爱的亲子画面,怎么谈个恋爱跟带奶娃娃似的,范丞丞竟也这么正经,跟平常那副痞子样大相径庭。
明着都是同龄人,白敬亭都不知道把车速开到多少迈了。
反倒是范丞丞这样的,看着挺坏,实则不知道掐死了多少成年人爱的火花。
喜欢就要放开手去做,再不疯狂青春都要结束了。
温船船觉得自己真像是个老母亲,为他们的感情操碎了心,当然,主要是为了让好丽友成功开窍。
她心里止不住的恼燥唏嘘,忽地灵光一现,伸手敲了敲桌面,怂恿道。
温船船“小树,你这放假前清汤寡水怎么行?要不要来尝尝酒的味道?”
靳知树懵懵然抬起脸,看着她推过来的花酒不知所措。
她没喝过酒,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
她太规矩了,第一反应便是不敢贸然尝试。
倒是身旁的男朋友眼疾手快,把那罐花酒截走,望向温船船的目光像把弯至弦尽的弩弓,侵略性过分得强烈,总有种审判感。
范丞丞“温船船,你活腻了?”
无论烟酒,小朋友一样都不能沾。
温船船此时仗着酒胆儿跟他正面对峙上,也不管旁边黄明昊怎么一个劲使眼色阻挠她了。
温船船“过年,喝酒喜庆知道吗?”
范丞丞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攥紧酒罐,冰凉的铝片把他的手心印出一片红痕。
忽地,他感到手背覆上一片温软,低颔才发现是女朋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清澈双目里掺点期望之色,嗓音也雏气,明摆着在恃宠而骄。
靳知树“范丞丞,你干嘛这么凶呀?”
每次她这么软塌塌地跟他提要求,他都束手无策甘拜下风。
只是一晃的功夫,靳知树便拿过了那罐花酒,但并没有急着拆盖,反而顶着俩电灯泡炙热的目光,捧着男朋友的手,凑近呼吸,对着他发红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抬头时怯怯的眼神还单纯得无药可救。
范丞丞僵了几秒,呼吸沉寡,不算陌生的热切欲.望再次破笼苏醒。
遇上她之后那些肮脏想法就会来得频繁。
算是栽了。
第一次,他只想抱抱她,而不是想来根香烟。
温船船揶揄道。
温船船“可以购买两张成人票在旁观看吗?”
黄明昊却用筷子头狠狠敲了把她的脑袋,警告意味十足。
黄明昊“吃快点。等会我送你回去。”
温船船疼得厉害,捂住脑袋反踹回去一脚,将他新买的裤子搞得面目全非。
温船船“诶不是,我待这我又不尴尬。你个万年单身狗。”
黄明昊脸色一度很难看,他也没管裤子上的脏污,只是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
黄明昊“还不识相,非呆在这?你是想死么。”
他可不觉得他丞哥会因为这女孩是嫂子的好朋友就宽宏大度。
少年骨子里暴烈得很,但也是让人惊奇,他好像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靳知树。
黄明昊不敢再深想下去,只默默喃喃一句爱情疯狂又伟大,竟能让黑的掰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