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上

六

殷天侠并非铁石心肠，亦没有对李嘉怀恨在心，再加上他虽看来倔强，实则心软得很，听到他这么真挚的道歉又怎会无动于衷？

李嘉“错的既然是我，受罚的是我才对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李嘉柔声说道，又把药小心翼翼喂到他的口边，这次他再没有别过头去，乖乖的顺从喝了。

李嘉“医生说，你手腕上的伤虽重，但只要依时换药，过些日子便会康复，到时就可以再次作曲了。”

李嘉见他软化了，态度又再温柔了些，他怜惜的握着他的手腕，轻柔的替他清洗伤口，此举令殷天侠一时呆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像李嘉这样的铁汉，竟然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候。

李嘉“幸好能保住这对灵巧的手，如果就这样令你双手残废了，那我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殷天侠“为什么…你可以有两副截然不同的样子…”

殷天侠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令他疑惑不已的问题：

殷天侠“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李嘉“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笑里藏刀的卑鄙小人，我对你是真诚的悔意，并没有半点再伤害你的意思。”

李嘉眼里仍是充满真诚，他徐徐跟殷天侠解释道：

李嘉 “当你成为长官的时候，就会自然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尤其是在面对奸险的敌人时，太温柔善良只会害了自己，强硬冷酷，甚至逼自己铁血无情，都是逼不得已的自卫手段，可是，你并不是那种我需要处处防犯的人，相反，我觉得你很率真，喜恶分明，从来不喜欢伪装什么，我喜欢跟这样纯真的人相处，只是，请听我一句忠言，这样毫无防卫，倔强反抗强(拳)，吃亏的总会是自己，若真的落在那些穷凶极恶，不择手段的人手上，你很容易会没命的。”

殷天侠“反正我已死过一回了，并不怕死。”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也是殷天侠一直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他就是那种宁死也不向不公义的事情屈服的人，再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被敌军所杀，剩下他孤身一人流浪，他本已预期自己不能活下去，若不是师父救了他，他早已没命了，从那时开始，他的生命便是属于师父的，他就只想好好利用多赚的每一天去完成师父的心愿，对他而言，生命并不在于长短，最重要的是活得充实，活出意义，所以，他年纪虽轻，但早已看破生死，对一切处之泰然。

李嘉“或许，只是孑然一身，真的不会怕死吧，我也跟你一样，在战场上我可以不惜一切，只要能守护国家，牺牲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李嘉对这种不畏死亡，潇洒泰然的态度也深有同感。

李嘉“只是，当你遇上一个跟你真心相爱的人的时候，恐怕就不舍得轻言生死了。”

殷天侠 “也许是吧，可惜我还没有遇上这样的人，所以，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会为我伤心难过的。”

殷天侠轻松一笑答道：

殷天侠“(艾)情这种事情，在这乱世之中实在太奢侈了吧，就像你所说，性命也保不住，还谈什么(艾)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