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阁里,吕盈风可管不了四贝勒如何的挣扎,如何恨铁不成钢。
四清都是从小便在吕盈风身边长大的,清风自然也是知晓吕盈风口味的。
清风带回来的这桌饭菜极和吕盈风的胃口。
“你们几个坐下来一起吃吧,还有秋嬷嬷也来。”
吕盈风对着四清说道。
她这个作为主子的都被恶待了,她也很难想象她带过来的这几个陪嫁会受到什么待遇。
秋嬷嬷别过头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水后转过头,知道吕盈风的性子,也不推脱便坐下来了。
四清见状也就坐下来一起用膳。
秋嬷嬷心疼吕盈风极了。
吕盈风从小就倍受老爷和夫人的宠爱,还有两个哥哥在上面,明明吕盈风最是爱撒娇卖痴的人,嫁到了四贝勒府上两天,便冷若冰霜两天,她也心疼了两天。
一顿饭很快用完,吕盈风叫过清风,让清风再跑一趟去食客楼再叫一桌饭菜,让永康阁的其他几个小太监和侍女也用上一餐好的。
安排好这一切,吕盈风便让清雪服侍她去休息片刻了。
到了傍晚,吕盈风让高永寿将椅子搬到院子里去,她坐到椅子上面看着夕阳一点点被天边吞噬。
踏着夕阳,四贝勒再次到了永康阁前敲门。
小太监也将四贝勒再次放了进来。
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了夕阳下的吕盈风。
夕阳的光晕打在吕盈风的脸上愈发如仙子般圣洁美丽,似一口古井般深邃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西边那一点点消逝的晚霞。
四贝勒觉得她好像真的快要消失了。
没忍住便上前将吕盈风环在怀里。
发现自己被四贝勒环在怀里,吕盈风皱眉,手不断地推拒着,见四贝勒还是不松开,冷言道,“还请贝勒爷别忘了自己所言。”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四贝勒这才将吕盈风放开。
四贝勒一放开,吕盈风就后退几步,然后恭恭敬敬行一个完整的万福礼。
行完后也不待四贝勒叫起便自发起来了。
四贝勒或许也已经摸清了一点她的脾气,倒也不气,只是转身看到已经快被吞噬殆尽的夕阳晚霞,说道,“皆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怎的爷见你却偏好夕阳?”
吕盈风听到这话不禁嗤笑,转过身面对着那仅残余一点的夕阳,道,“世人皆谓之夕阳为衰败、年老,就比如贝勒爷所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这意象不过是世人所想,因为自己衰败、年老,便认为夕阳也是衰败、年老,又何不知夕阳亦是次日朝阳的开始呢。”
说罢又转身面对这四贝勒说道,“妾身尤记得读宋时王禹偁的《村行》‘夕阳芳草本无恨,才子佳人空自悲’,觉得甚是有理。”
见四贝勒仍看着那个已经几乎全黑的天幕,便转身往里走,并说道,“不过妾身一人言,贝勒爷若是有事便早早说了,以免耽误了事。”
吕盈风还记挂着这两日柔则给她使下的绊子呢,若是不能给个好的答复,她可不会让这事儿简单过去。
见着吕盈风自顾自往里走,四贝勒便也只能跟着到里面。
又是那个软榻,也还是那个小几。
当然也还是那两个人。
“爷知道此事乃是福晋不对,爷已经同福晋说了允永康阁内设小厨房,你可以让吕大人将你平时惯用的厨子送到贝勒府”,说着一顿,四贝勒又抬眸看了眼吕盈风,将手拿至唇边,“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爷从前院膳房给你安排一个也不是不行。”
“劳爷费心了。”吕盈风提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见四贝勒端起茶细品几口,也不做动作,毫无要走的样子,吕盈风开口道,“贝勒爷可是还有何事要交代?”
听着这话四贝勒便知道她又在赶他了。
想着深叹一口气。
丹凤眼上挑,眼神凌冽几分,“你是爷的侧福晋,爷就算是住在这永康阁又如何?”
气氛凝固。
吕盈风突然起身,跪在四贝勒面前,“既然爷要住在这永康阁,妾身只好找福晋再为妾身安排一个院子。”
听吕盈风这般说着,四贝勒好歹也是当今圣上之子,有着自己的傲气,黑着脸甩袖便离开了永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