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7.」

上官是在第四轮落败的——她卡在了个十强的边上。

以她的实力按正常情况来讲大抵不大可能只是这么个成绩，但有道是运气也隶属于实力，在第四轮与下场的静神碰上，除了运道不佳也再没了旁的解释。

她从没奢望过可以用正常的手段赢过静神——笑话，若是对方毫不留手全力以赴，即便元婴大能也有陨落可能，更别提上官这样一个连站得久了都受不住的人了。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她对用自己的骨头惑人向来说不上有多喜欢，即使她魅术过人，但对着厉明轩那次也只能说是无奈之举——但她想试试，对她容貌毫无反应的静神，是否真的能在她全力的魅惑下坚持下来。

毕竟她主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幻术。

于是她抱着她的古琴，跟在那白衣剑修后边上了擂台。

她摩挲着自己的面纱边缘，一点点地将它松开，最后在裁判喊下开始、静神手中凝出剑的那一刻，她将自己的面纱取下，露出了个极灿烂的微笑。

没有人在这一笑下维持了理智，极美的容颜与柔骨与生俱来的惑人能力，在上官灵气的加持下达到了顶峰。

“妾愿君——”她柔柔开口，几乎从不在众人面前显露的声音传遍大比的现场。“弃武、弃赛，甘愿臣服、甘愿落败。”

在场的除却前来观战的掌门长老等人，修为皆与上官相近，这会他们都痴痴地望着擂台上容貌冠绝的女子，直到被清醒得早的同伴叫唤，这才如梦初醒。

就连那些个高台上的长老，都被这一下晃了心神。即使只有一瞬，却也足够令他们心惊。

没人能挡得过上官的魅术。

——本该是这样的。

上官看着静神皱着眉，虽有些疑惑，却还是散了手里的剑，收了攻势乖乖站好。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她抿紧了嘴唇，情绪影响着周身的灵气都有些暴动。

为什么没有反噬——为什么连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知道静神对她的容貌与声音毫无反应，也料到剑修心如止水效果或许不好，可是，可是……

可是这是术啊，就连样貌平平的人来施展魅术都能让人计听言从，为什么由她的骨头所施展的术却对静神毫无作用？这明明不是什么定力什么修为可以解释的事，就算是再强的剑修也不该如此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对静神毫无作用？

她的术连一点都没能影响到静神，他所做出的一切反应都不过是听了她的话，自顾自地做出来的而已——那对他甚至没有任何影响，即使收了攻势，他也能瞬间做出反应，而上官甚至连一招都不可能接下。

“你……”静神看着上官半天没什么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刚想询问却被上官带了些颤抖的语调打断。

“我认输。”她对着裁判，这样说道。

“我认输。”

「18.」

静神最后是在他们平时修炼的场所找到上官的。他垂着眼，看着崖边坐着的背影，缓缓开口：

“……抱歉。”

上官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看。

“赢了？”

她没有戴面纱，也没有再凝字，只是普普通通地开口询问道。

静神点头应答，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收了收，似乎是想凝个剑出来拿着缓解紧张，却最终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要道歉。”上官撑着地站起来，歪着脑袋看他。“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我不知道。”静神大概并不习惯说长句，吐字比起常人来要慢上些许。“但我感觉，需要对你道歉。”

他看上官下场时神情不对，却又碍着比赛没有结束不好离场，待到获胜便匆匆赶了过来，但他又确实不明白上官是由于什么原因才落得个心情不佳，只好顺着本能给她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上官叹了口气，朝着他走了两步，靠近了些。“但我有些好奇——为什么毫无效果？”

“我的术，为什么对你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此前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即便是佩戴了抵御的法器，也不该是这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她压根没朝着静神、而是对着一团空气施了术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静神闷声答道。他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上官的魅术对他无效，顺着她的话去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后面再一想就能想明白上官在台上对着他所施的是种言灵的术法，却不知为何对他连一点效用都没有。

“算了。”上官抿了抿唇。“索性就算起效，我大概也没法赢你。”

她打一开始就是抱着必输的心上的擂台，虽说被一时乱了心神，但也不至于一路纠结下去。

就当是她遇上了个这辈子都没有获胜机会的人吧。

“——还有一个问题。”她晃晃手指，紧盯着静神。“为什么我可以喊你的名字，羽、墨？”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两个梧虚派内本该除了掌门外没人能说得出口的名字，眯了眯眼睛。

静神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眼神有些躲闪，却还是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名字的规则是，我所认可之人方可出口。”

上官挑了挑眉：“那我还挺荣幸？”

静神垂着眼没应答。

最后是上官开口打破了他们间的沉默：

“慕伊。”

静神眨了眨眼，没能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是上官慕伊。”上官抬头看向那只她常抱着的兔子天地灵，淡然道。

“这个名字，只有我的双修道侣才能说。”

—TBC—

一些诈尸。

设定是魅术其实就是一种术法一样的东西，和人剑修挥大剑是一个道理，即使一个人长得歪瓜裂枣的，对人用了魅术其实一样能把人魅晕。

所以上官的反应其实不是那种“我长这么好看你居然对我毫无兴趣，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是“我的必中攻击居然没中，为什么这是bug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