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四

“先吃吧，吃完再说。”母亲把饭菜端上桌。

余飞文挨着梁皖妮坐下，母亲坐在梁皖妮的对面。

吃饭时，母亲时不时地会偷偷注意余飞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吃完饭，梁皖妮帮母亲洗完碗筷，擦了擦手，叫余飞文：“有什么事，该说了吧。”

三人重新围在桌边坐下。余飞文定了定神，道：“我想和皖妮结婚。”

此话一出，梁皖妮和母亲异口同声：“什么？”

语气里，充满着不可思议。

“戒指我会准备的。彩礼什么的你们尽可以提出来。”

“这不是戒指和彩礼的问题，”梁皖妮站起来，抢先说，“这太仓促了，我完全没有准备好。”

“所以我要提前和你说。”

“可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可是我爱你已经很久了。我不会随随便便就和谁谈恋爱。”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但是，我在事业稳定之前，在能完全自食其力之前，我是不会考虑婚姻的。”

“我会支持你的。”余飞文信誓旦旦地说。

梁皖妮摇摇头：“我觉得自己现在没法兼顾家庭和事业。”

“好了，别吵了。”母亲打断他们的谈话。

她站起来，对余飞文说：“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挺突然的。结婚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皖妮她爸爸、她哥哥，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个人来说，是不太赞同的。别问我为什么。当然，要是皖妮乐意，还是以她的意见为主。”

余飞文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梁皖妮也没想到，这顿三个人第一次一起的晚饭，会弄到不欢而散。

余飞文走后，梁皖妮问母亲：“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母亲只是挑了挑眉，道：“你不愿意，我当然不同意了。我还能逼着你嫁出去不成？”

其实，这不是母亲反对最主要的原因。

两个人都是演员，万一聚少离多，感情因此受到影响了怎么办？

她知道“人不可貌相”，但她看余飞文就觉得这人轻浮浪荡，不知有什么、有多少花花肠子，他能对梁皖妮专一吗？万一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再者，她觉得余飞文和梁皖妮的年龄差得大了一点。

那天晚上，母亲梦见了梁皖妮答应了余飞文的求婚。她仍是不同意，却又无可奈何。

紧接着，她又梦见了梁皖妮生孩子的场景。她在梦中感到紧张、揪心。

女儿结婚了仍然是她的女儿，却被更多人瓜分走了。

这几天来，两人一直一起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

母亲轻轻地翻身，望着女儿的睡颜。

梁皖妮刚出生不久，在怀里拍睡着了，母亲就把她放进摇篮里，去做其他事了。所以，她们很少一起睡过。

这几天晚上，她要么失眠，要么是早早地从梦中醒来。相反，梁皖妮倒一直睡得很踏实。

本来，已经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父母并不准备再要孩子。所以，梁皖妮是一个闯入他们生活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