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六十五

梁皖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余飞文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几点了？”她有气无力地问。

“刚五点。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余飞文说着，端起桌子上的一盒饭菜。

梁皖妮轻轻摇头：“不用了。我没胃口。”

余飞文放心饭菜，继续握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梁皖妮很懵：“啊，什么？”

“你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是因为作息不调什么的。”

梁皖妮震惊不已，久久无法缓过来。

她呢喃着：“怎么好这样……怎么会这样……”

余飞文扶着她坐起来：“不吃东西，得喝口水吧。”

梁皖妮接过他递来的玻璃杯，呡了一口。

余飞文抚摸着她的长发，道：“等这部电影拍完后，我们就结婚吧。”

梁皖妮犹豫着：“我……我没想过这么早就结婚生孩子。我想等我站稳脚跟后再考虑这些事。而且，我还没考虑好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

“你不相信我吗？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也没想过这么快就结婚、就有孩子。可是，既然这个孩子来了，我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余飞文着急了。

“可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你说等电影拍完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到那时候。我自己的肚子，我自己做主。”梁皖妮不肯松口。

“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的孩子。要是出什么事了，我来承担。”

梁皖妮不说话。

“我骗过你。但我发誓，你发现了之后，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不想承担责任，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更不会对你说这么多了。”

余飞文差一点跪下了。

梁皖妮忙拉住他。这一动，她又感到有点头晕了。

余飞文慢慢扶着她躺下：“你要是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叫琼南姐来陪你。她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讲。”

“不，”梁皖妮拉住他，“你陪我。”

余飞文重又坐到床边：“好，我陪你。你要是想吃东西了，跟我说，我给你热一点。”

梁皖妮闭上了眼睛，但她不想睡。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晴天霹雳。

此时此刻，孩子和电影，是就是“二者不可得兼”的鱼和熊掌。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想要一个孩子，不是因为谁让她这么做，而是因为她想要体验做母亲的感觉。

可是，这个孩子不仅来得太早了，还那么不合时宜。她可以没有孩子，但她不能没有事业。

听余飞文的语气，他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不用他怀孕分娩，也有人帮他养孩子，他当然不会在意。

不过，令她欣慰的是，余飞文一直陪着她。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右手，她感到很温暖。

现在，她只希望，不管她怎么选择，余飞文都能理解、支持她。

第二天醒来，梁皖妮看见余飞文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仍然用双手握着她的手，头伏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