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三

梁皖妮没说什么。她处理好伤口，默默地缝好了剩下的纽扣。

吃晚饭时，陈可欣显得很兴奋。

“你们知道吗？今天我给一个认识的客人尝了尝我的签语饼，他很喜欢。”

“太棒了。我准备今天再做一些。”

“我想尝试一下新口味。你们帮我把把关吧。”

……

“好了好了，好好吃饭。”姑妈厉声说。

陈可欣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姑妈突然说：“可欣，你年纪不小了，21岁了。”

“20岁。”陈可欣纠正道。

“虚岁21岁了。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我还不着急呢，你急什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不成。”

姑妈猛地放下筷子：“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找对象要趁早，不然，好的都被人挑光了。就我当初，可是个厂花。那时我也就18岁，厂长儿子邀我逛公园，我没答应，他就叫了另一个女工。那女的，没我高，没我好看，也没背景，偏偏就成了厂长儿媳。”

陈可欣才不想听她妈唠叨：“得了得了，人家是公子哥儿。听你这么说，人家选择的余地多着呢。我也没机会攀上这种人，普通人哪有这么多选择。”

姑妈转而对梁皖妮说：“你呢，你23岁了吧。”

梁皖妮没用过虚岁，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不是，我22岁。”

“啊呀，我说的是虚岁。不管了。你也不小了，也该找对象了。你们做演员的，圈里长得好看的不少吧？不过，听姑妈一句。那种皮囊好看，不知道为人怎么样呢。改天，我给你们俩介绍几个。长得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工作要稳定、人要踏实，最好要有点积蓄。还有啊，本地的对象比较好……”

姑妈又唠唠叨叨了很久。

“妈，我吃完了。您就快吃吧，饭菜都凉透了。”陈可欣拿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姑妈还有想说的，只能对着梁皖妮说：“你们别嫌我烦。我是过来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欣她爸，就你姑父……哎，他不在了，我也不怎么好说他。就我和厂长儿子不是没机会了嘛，心情不好，连带着身体也没劲，你姑父就顶了我几天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在一起了。你爸偷偷去了香港，再从香港去了英国。我本来也想跟着去香港的。结果你姑父呢，说什么……刚结婚不稳定啊，没钱啊。不就是因为没钱才要去香港嘛。当初 要是跟着你爸出了国，现在日子不知道怎样呢。你姑父，也许也不会得癌症了吧。”

说到这，姑妈开始啜泣，抹起了眼泪。

梁皖妮有点同情姑妈了。姑妈压根就不知道父亲刚到英国的那十年是怎么度过的。她只看到了表面。梁皖妮也不想提这话，怕姑妈怪她在明贬实褒地炫耀。

而陈可欣去美国的那段时光，也过得并不如意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学到了签语饼的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