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一

到中国的第二天，梁皖妮就想前往尚艺了。

她早就已经了解到，尚艺和姑妈家在同一个城市。

拿着一份地图，她在陌生的大街小巷穿梭着。

终于，她看到了尚艺的大剧院。

梁皖妮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您好，我想找个人，他是这儿的演员，叫余飞文。”

其中一个保安戴上眼镜，翻了翻花名册：“请问您是……”

“我叫梁皖妮，您跟余先生说，他认识我的。是他找我来的。”

“好的，我帮您去叫他。”

“多谢了。”

半晌，那个保安回来了：“您要找的人今天不在，真是抱歉了同志。”

梁皖妮没听见过这样的称呼：“啊，什么？”

“我是说，”保安抬高了嗓门，“余飞文同志今天不在。您改天在来吧。”

梁皖妮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了：“那么……请问梅骏语先生在吗？”

“团长？我好像看见他了。您先等着。”

过了一会，梅骏语来了。

“哟，梁小姐，您好您好，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梅骏语笑脸相迎。

“什么风？这您就得去文余飞文先生了。”梁皖妮笑着说。

“飞文？那我们进来说。来，这边请。”

他们在梅骏语的办公室里落座。秘书见状，端上两杯茶。

梁皖妮试了一口，问：“这是什么茶？有股清香。”

“是碧螺春。”

“原来如此。我能分辨得出多种咖啡。但是对于茶，我实在是不太了解。”

“我对茶也算是有点研究的。要是梁小姐感兴趣，我能给梁小姐讲讲。”

梁皖妮微微一笑：“茶的事，以后还有机会。我们先来说说正事吧。”

“不知道梁小姐想说什么正事。”

“大概半年前，我和余飞文碰上了一面。他说，尚艺在准备一部话剧，需要找人出演一个外国华人。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因为不是正式的工作场合，我当时也没太放在。现在我想来问问，你们还缺人吗？”

梅骏语沉默不语。

“我只是来问问。如果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我也不会强求。”

梅骏语开口道：“实不相瞒，这个角色，前几天刚刚定下，由我妻子戴珮溪来扮演。”

“那真是不巧。打扰了。谢谢您的招待。”

“别急着走，再坐坐。”

梁皖妮正准备出门，一个温柔的女人走了进来。梁皖妮认出来，她正是戴珮溪。

戴珮溪走到梅骏语身边，说：“你上个月不是还说，我不合适吗？”

梅骏语有点尴尬：“这不，没人合适，只有你了。”

“现在不就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戴珮溪看了看梁皖妮，“那个戏曲演员，也是从越剧团借来的。向老维克借个演员，也未尝不可。”

“我现在不是Old Vic的演员了，”梁皖妮大声说，“我的合约到期了，我没有续签。”

戴珮溪很高兴：“诶呀，那太好了。要不，你来尚艺吧？可别演了这一部戏就走。你还年轻，还是稳定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