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一个项目（四）

如墨般的夜溢进窗来，黑湖湖底永远看不到月光，水波反射着一点粼粼的光亮，映在墙上，宛若细碎的星，夜也被撕碎了。

德拉科仰躺在床上，墨绿的床幔倾泻，也拢住他的视线，眼前只剩床顶。

他敢肯定，卡尔曼特要帮波特，她几乎总是在帮她，护身符一样，为他挡去了许多原本是“救世主”专属的伤害。

以他也不能完全明白的理由，阻止着什么，就好像，在奔赴一场死亡。

是的，奔赴死亡，她每一次都离死只差那么一点点。

突然手腕上传来灼热之感，他抬起手，精致的手链缠绕在素白的腕上，坠着的月白石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白色光点，汇聚成一束荧光直延伸到床幔外去，这时他才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

“哗啦”他猛地掀开床幔，就看见卡尔曼特俏生生的站在床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刚刚还在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感受，德拉科有一种心虚感，胸膛猛烈起伏着。

“我怕你已经睡了。”卡尔曼特挥舞魔杖点燃了蜡烛。

暖黄的烛光照在卡尔曼特身上，仿佛将她分裂开来，一半是浸润在光明，一半沉溺于黑暗。

反而吓了德拉科一跳：“娇娇？你……”

卡尔曼特从阴影中走出来：“我的梦是完整的，只是没有我而已，没有人阻止哈利波特参加三千争霸赛，没有人阻止伏地魔复活，没有人阻止死亡……”

她喃语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这时候德拉科才意识到，卡尔曼特并不清醒。

想来也是，自从她当上了级长，越发的假规矩起来，从不主动来找他，却默许他去她的寝室。

德拉科从床上爬起来，他其实是有些怕的，怕卡尔曼特不清醒，会伤了他，他小心翼翼地牵过卡尔曼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她浑身冰冷，好像刚从黑湖里捞起来一样。

“娇娇，你还好吗？”德拉科轻声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卡尔曼特呐呐地看向德拉科，苍白的面容、灰蓝的瞳，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害怕，感受身体相触处的体温，她的心也回暖了，缓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偎进了他的怀里，“被魇住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被影响了，卡尔曼特摸向颈脖处的项链。

是因为黑魔法吗？还是因为伏地魔，已经开始了吗？

德拉科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沉了沉，又是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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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等卡尔曼特和德拉科出现在休息室，已经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了。

礼堂里，斯莱特林长桌，一如往常一般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个人交谈。

卡尔曼特也像往常一样，坐在几位高年级级长的后面、长桌的前面。

几位级长在她落座前就已经朝她点头示意了。

卡尔曼特是斯内普教授女儿的事一经曝光，更受欢迎了，往常随受追捧，但大多都是同年级和低年级的小蛇，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虽赏识她，但也只是赏识。

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卡尔曼特在斯莱特林的话语权只在斯内普之下。

她看了一眼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你最好按我说的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