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122）

两个小时前，甚至还早于白鸥街的戒严令发布的时间，汪明德三人就在张雁回的授意下闪电控制了亲王府，行动迅速到甚至不允许任何示警发出。在张雁回的计划中，这是一步他反复酝酿的妙手，而今的沈氏一族，除圣女皇外，继承了正统皇室血统的皇族就仅有沈子巍一人，与其大费周折从傅晓澜与擎苍手中抢夺圣女皇的获有权，不如另扶新皇，分庭抗礼，从来不参与政事，只在山水书画间流连的年轻亲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汪明德曾与张雁回就这一行动进行过不短的密谈，之中的分量也就了然于胸，即使经过调查得到的消息，亲王府名下的常备皇家禁军虽然有相当于一个满员兵团的数量，但真正驻扎在府中的不过两千余人，他还是谨慎小心的布置了详尽的行动计划，除寇鲁华与尹志杰带来的御林军官兵外，又从督检营中抽调了不少精兵，务必要一次成功。

也许是圣女皇的安危太过吸引人们的精力，或是那些精明的政客们低估了沈子巍的影响，秘密占领亲王府的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七点钟不到，大功似乎就已告成。以强大的武力为凭借，汪明德开始试图说服沈子巍投向张雁回一方，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虽然沈子巍是在在寝室小睡的过程中被惊起仓促应变，却丝毫没有“我为鱼肉”的自觉，慢条斯理的品茶，悠闲的吃着时鲜水果，让汪明德不由怀疑这位堂堂亲王殿下是过于沉着还是过于愚钝。

但沈子巍不急，不带表他就可以陪着无期限的耗下去，张雁回此刻还在等待回音。汪明德接连试了好几个委婉建议的方法，都被沈子巍含混带过后，终于决定直接开口，一定要拿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殿下，请您出面为国分忧吧。”

对于他换汤不换药的说辞，沈子巍教养良好的微笑：“汪卿，全国的大小事务不是都由圣女皇陛下和三公裁决的么，我这亲王府，什么时候成了军政中的中坚枢纽，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殿下，”汪明德向前探身，“殿下，下官已经把督察官大人的意思传达得很明白了。现在陛下年幼，大权旁落，殿下是女皇陛下唯一的亲族，怎么可以坐视不管。督察官大人愿意为殿下尽绵薄之力，还希望殿下能够早些召集民心，声讨逆臣。”

“逆臣？”沈子巍脸上不动声色，“我想我也已经说过，没有起兵发难，没有明确的叛乱证据，任何人，即使是三公之尊，也不可以信口就为人扣上‘逆臣’这顶大帽子吧！”

汪明德的脸色有些难看，皱了皱眉：“殿下，下官得到确切的消息，御政官大人前不久已经亲自带领三千名护兵赶往圣皇宫，而大部分内禁部队与外禁部队也发现异常调动，这些，能不能算做起兵发难的证据呢？”

“这个就是证据么？”沈子巍好整以暇的放下杯子，接着却眉一挑，“呼”的起身，向汪明德逼近两步，扬高声音，“如果傅大人率兵护驾也算是‘逆臣’的话，那督察官大人拉拢党派，私窃军权，而贵官又擅自包围亲王府，软禁皇族，这又算是什么呢？”

“什么？”汪明德脸色一变，也站了起来。沈子巍一改两个小时的对峙中含混态度的举动他始料未及，仓促应付只能手忙脚乱。在这一起一落间，先分出了一个高下。

沈子巍踱前两步，转身投给他一道轻蔑与讽刺并存的视线，言辞间更加咄咄逼人：“汪卿，张雁回暗窃国权，以辅政为名，行一己之私，你们空享沈氏皇族的官俸军饷，不报国恩，反而尽做一些小人行经，为他推波助澜。口口声声‘护驾’、‘讨逆’，你们倒是护的什么驾，讨的什么逆？圣女皇陛下在宫中身临陷境，你们却带兵来围困我的亲王府。要我出面主持大局？恐怕你们的督察官大人可不是这么想！你去转告张雁回，要我出政，可以，我首先要的是他的认罪证词，让我去为他的篡权夺位做一个障眼用的傀儡圣皇，我没兴趣。现在的圣女皇陛下是前圣皇陛下嫡亲即位，我还没有演一出同族相残的爱好。

“殿下……”汪明德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心慌，不敢直面那张俊雅面孔上凛凛的目光。一时间，这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亲王身上一扫平时温和闲散的影子，而隐隐中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皇者之姿，依稀是横扫王国全境的沈氏先祖们的飒爽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