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117）

如果说林杰心中没有这种疑虑有些不切实际，但面对郭布真的怒火，时凯的冷讽，他必须有一个绝对的把握来巩固自己的处境，而不管这个把握是不是真正的有力：“时凯大人，昊辰副旗准的立场你们都清楚，如果你对他的准团有疑虑的话，不就是间接的怀疑督统和督察官大人的用人眼光么？上官怀瑾的准团能征惯战，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万全准备就贸然一击的话要冒很大的风险。杨歧校尉的指挥我认为完全合理，如果大人认为需要回避同属一个卫团的私交的话，我很愿意把这个建功立业的战机奉送给第一卫团。如何，想来康嘉副旗准也早就跃跃欲试了吧！”

跃跃欲试去送死么！时凯还不到被人一激就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程度，立刻反击：“如果林副旗准认为自己对麾下的准团无法控制的话，出于同僚立场，第一卫团必当援手。不过，没想到副旗准大人也是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还真叫人意外啊！”

“如果将自己的所属部队都安置到第一线还叫推卸责任的话，那请问阁下对身先士卒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好了！”郭布真黑了脸，终于开口打断他们的唇枪舌剑，“现在还不是拆自己墙角的时候，二位统领请自重。林副旗准，你再发一道手令过去，叫第二准团开始行动。没有时间再耗在这里，督察官大人还在等我们进驻帝都。”

“我亲自去督战。”林杰乐得从这个叫人如坐针毡的鬼眺台上离开，立刻捞住籍口转身就走，时凯瞪着他的背影许久，尖刀似的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刺两个洞出来。

双方的肉搏队形已经排开了十几分钟，却一直保持着胶着状态两厢对望。在处于防守的上官怀瑾一方来看并无不妥，但杨歧迟迟不下攻击命令，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

上官怀瑾退到右翼押阵，准备亲自掩护迂回，但对方不发动攻势，本部迂回部队就无法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出发，叶凡看起来比他还要焦急，在马背上坐立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上官怀瑾揉揉头：“僵着也好，拖到帝都里面平安了，我们也免了一场火并。”

“大人真这么想？”叶凡狐疑的看他。

上官怀瑾给他一个苦笑，“当然不是”的眼神：“他们要去为叛党助阵，我们也要去助擎苍大人一臂之力。”

“那这么拖下去不就……”叶凡眨眨眼，想到一个有些荒唐的假设，“会不会是杨歧也不想打，只是摆个样子给别人看？”

“他当然不想打！”上官怀瑾叹气，觉得老了对方十几岁的不是叶凡而是自己，“派你带兵去和昊辰的准团交手，你想吗？”

“唔……也是！”叶凡撸着马鬃，“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不动手，但也不撤兵啊。”

“这样才麻烦……”

“请开始进攻。”

“杨歧校尉，开始进攻。”

“第二卫团第二准团，请马上开始进攻。”

三道军令在五分钟内先后送到杨歧手上，颜色由蓝改为黄再改为红，看来是没办法再搪塞下去了。杨歧把军令在手里翻来覆去好几遍，终于决心下令，但在号令还没有离开舌尖的时候，一队骠骑从身后的方阵中硬生生插了过来，还隔着十数米就听到康嘉气冲冲的大吼：

“杨歧，你带的什么蘑菇兵，在那里生了根么？为什么还不攻击？”

杨歧一眼望过去，被他的幼稚举动气的几乎呕血。眼见整齐的步兵方阵被他横冲直撞得一塌糊涂，还在那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大呼小叫，几乎是咬着牙叫过身边最近的一名士骑：“去把那个笨蛋给我拦住，不会用兵就不要来给别人捣乱！”

“副统领，拦不住了……”那名士骑的马头还没有调过方向，康嘉的骑队已经在步兵方阵中生生挤开了一条通路，冲进了里圈。康嘉纵马冲到杨歧面前几乎马头相撞的距离，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一直按兵不动，你在干什么，对督统大人的命令不服从么？”

杨歧的脸色铁青：“康嘉副旗准，我们准团的军务不劳别人插手，进不进攻我自有分寸，请阁下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

“轮不到你一个平民来指责我！我要取代你的兵权，马上进攻，把那群乱兵给我抓住！”

“即使你是勋贵也没有逾权指挥的权力……”

“叶凡，开始迂回。”

对方阵营的骚乱尽收眼中，上官怀瑾一时间觉得平素与自己相看两相厌的康嘉忽然可爱起来。不是他这一冲，想要抓住一个合适的调兵契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良机一闪即纵，不会利用的人是傻瓜！

“是。”叶凡的声音响亮得震人耳膜，以最快的速度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一阵大乱，杀喊声忽然从背后响起，比什么都有效的中止了杨歧与康嘉的争执。发觉战斗声来自自己的准团的方向，康嘉脸色瞬间万变，一把揪住杨歧的军装领口：“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副旗准大人，”杨歧有一丝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据下官看，是您的准团被战术迂回了。恭喜，您可以打头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