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

田柾国没有骗你，明眸的部分数据果然清零了。

你坐在宽大的深棕色实木办公桌前敲打着电脑键盘时，田柾国就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方的皮沙发上玩手机。你浏览着屏幕上一串串数据时，偶尔错开目光，看向正好映在电脑屏幕与笔筒中间空隙里的田柾国。

不含任何私心的说，田柾国的长相的确出挑。不染尘俗的清朗和一丝摄人的妩艳微妙的结合在同一张脸上，你能看清每一片阳光的碎片滑落他低垂的睫毛的景象。

田柾国查好了？

聚万般清纯与魅惑于一身的某人此刻抬起眼睫，看向你的眼神平淡而温和，险些要让你忘了，几天前你还讨厌他讨厌得恨不得让他消失。

郑颂优（贞宋）没有。

你轻轻吐了口气，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手指情不自禁的开始轻轻敲着鼠标——这样并不会点击到它，你的动作很轻，只是你的一个小习惯。

田柾国正看完手机里统计的公司数据，自从郑颂优车祸后，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对两家公司不利的消息——有说他们合作关系破解，即将对垒的；有说公司内部出现资金问题的……

……更有甚者传言道，郑颂优的车祸事件就是因为田氏明珠对郑氏的强盗合作条款不满，这才买凶杀人……

先不说根据田柾国的了解，郑颂优此人根本不屑于搞什么商业强权压迫，而且对田氏来说，和郑氏合作无论如何都是只赚不赔的生意……生物技术结合数字技术，前途无量，利润空间可以用无法估量来形容。

田柾国从思绪中抽身，他的手机两分钟自动灭屏，再点亮时，屏保上的一个女人背影映入眼帘，他眸光微微黯下，半晌才抬起头来，却正撞入一双瞄向他的眼睛。

简单的两句话交涉完了，少女收回了目光，他也作势低下头，却忍不住悄悄抬眼，凝神望向办公桌那边。

如果没有仔细听，那种轻如雨滴落下的叩击声就被田柾国忽略了。但是他留意到了。

她在敲鼠标右键。但是没有按下，只是指甲轻轻的叩着，像打着节拍。

诡异的熟悉感在田柾国心头漫开，但他也无法确切的描述出那种感觉，却又有一种上前去抓住少女手腕的冲动。

他真是最近忙昏头了。

幸亏郑号锡是个明理的，合作依旧，只是条款推迟了几天，他才找到合适的理由安抚股东，流言四起的那几天里田氏明珠的股票都跌了多少了。

郑颂优（贞宋）好了。

你合上电脑站起身来，手指刚想探向鼻梁，摸了个空而生生顿住，然后搓了搓鼻梁骨。

田柾国像是怔住了一般的盯着你，神情很是奇怪。

刚刚的一个多小时的“沉浸式办公”几乎让你有些忘了目前的身份，想去抬曾经习惯戴的防蓝光眼镜时才反应过来，你现在是“贞宋”。

郑颂优（贞宋）我什么都没动。

田柾国……好。

他这个眼神太奇怪了，好像你脸上有东西一样。

你刚刚什么也没查到，正是既茫然又恼火，对上这幅让你又是一头雾水的诡异神情，只想自己静静待会儿，思考思考。

郑颂优（贞宋）该吃午饭了。

你状似无意的想抬起手腕看表，却再次反应过来——你没有戴表。

妈的。

田柾国好。走吧。

郑颂优（贞宋）（？）

你不想和田柾国一起吃。

——算了。ATM机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昆叔不在，田柾国从公司车库里驾了一辆宝蓝色的轿车，看了你一眼后把目光射向副驾驶。

你选择无视，坐到后排。

——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幼稚。

虽然本意只是不想和他坐在一块，顺便奚弄一下田柾国是你的“司机”，但是这样又未免有些无理，也有些不配合合作演戏的意味。

啧。

怎么突然开始在乎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