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周生辰背对着所有人,瞧不清面容,而背影却萧索,一如当年他孤身入中州,立下誓言。
“师父!他们是在逼你,是要小七的命呀。”凤俏是个急性子,却从未如此对周生辰大喊大叫过,但她说得对。
小七,无疑是他的命。
那人退远几分,冲着跳脚的凤俏不屑道:“殿下可要抓紧时间,晚了,她的命可就难保了,说不定,现正吊在护城河之上呢。”
确如他所说,成冉已徘徊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支撑的她是师父。
“你!”
宏晓誉拽住气急攻心的凤俏,不单单是师父的命令,她也想杀了走狗,可一旦实施,王军必定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这绝非小七愿意看到的。
此时此刻,时宜正立于不远处的城墙之上眺望。
“师……”
艰难地开口,却也是一个字都说不清。
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因为她知道,是自己令师父为难了。
第一次觉得书中所说并非全为真,若喜欢的人对自己无意,你却又嫁给了他,你拥有的只会是难过。
又是一日余晖,小七已离开七日,周生辰没得选。
他回身,为小七屈服,“臣,领旨谢恩。”
王军众人任谁都明白,他们的王有多痛苦和绝望。
誓言破除,却不是为心属之人。
成冉似有所感,尝试挣脱绳索,哪怕是死,她亦无惧。
“扑通”一声,她坠入护城河中。
看守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河面泛红,不知其死活。
自周生辰接下圣旨,漼侍中亦算是信守承诺,将成冉为成氏后人的文书,即当年高氏留下的证据,为其平反。
若不如此,他断然是走不出这西州城。
刘子行的计谋兵不血刃,甘愿承担风险,才会有所得。
天下人能看到的都是表面,定会对皇族改观,周生辰势力愈强,顺利斩草除根的机会也就愈大,成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先帝万万没想到,成冉能有此作用,更想不到他刘子行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戚太后没有给周生辰再见小七的机会,而是将她锁在高楼之上,派重兵把守,服侍之人亦不在少数。
在太医费劲心力的诊治下,成冉方才有了活人的气息。
河中有不少作战时留下的投石,不慎撞击头部,现仍在昏迷。
不过事情在朝着戚太后的理想进行,成家旧部有不少人冒头,对漼家有不小的打击,甚至有分崩离析的架势。
毕竟漼家宗主之位无望,但成家不然,死而复燃之后,这一杯羹任谁都垂涎。
武将旧部分布极广,皆是忠心良将,当年成家的训话便是守节死义,却不成想……
哎,令人惋惜。
南辰王府
周生辰再无笑言,每日都待在藏书阁中,无人敢劝。
如今婚事已定,时宜需随母亲回到清河郡,时间紧迫,再也等不了。
十一刚踏入藏书阁,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周生辰已醉的不省人事。
她踱步靠近,蹲在周生辰脚边,眼中有心疼,细心为他整理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