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五十四）

两边都无法顾全，成冉忧心忡忡，一步三回头地上船道：“师父，当真不用管吗？”

　　在她眼中，桓愈是恩人，自不可怠慢。

　　“他装的。”

　　成冉反应过来，原是自己被糊弄了，但她并不因此生气，“如此就好，他一人少了照顾，我游湖也不心安。”

　　周生辰点头，却决心回去得训斥桓愈一通。

　　没事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此刻的桓愈狠狠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沉思一番，哼声道：“为了给你们独处的机会我是煞费苦心，就这么回报我？狼心狗肺。”说完，肚子一阵翻腾。

　　“不会吧，真吃坏东西了？不行！如厕！”

　　周生辰听力姣好，估计正在湖中都能听见惨叫声。

　　“师父，我好像听见桓先生的声音了？”

　　“你听错了。”

　　成冉放松神经，开始享受南方水景，也算是圆了当年的中秋之梦。

　　小舟上，有一张小桌，摆上清茶，正是寻常人家的情趣。

　　空间有些局促，两人无甚太多话说。

　　周生辰似想起什么，小心地从腰间掏出琉璃发簪，双手递交至小七眼前道：“等了许久，只觉不够正式，现还你。”

　　他不拘俗礼，倒对此上了心。

　　成冉指了指发髻，示意周生辰为她戴上，如她生辰那般。

　　还没等出手，船身一阵晃动，小七落入周生辰的怀中，为防止发簪伤到小七，他将其再次收入手心。

　　“没事吧？”

　　她摇头，微闪的目光令周生辰心悸，从未有过。

　　是因为刚才那句话吗？

　　心属一人，心意已决。

　　她虽未表明，可周生辰却知晓那人就是他，只不过誓言不可破，他没有回头路，也没有选择，这是亏欠。

　　“有些热，我去船头透气。”

　　刚出去没多久，成冉还在思忖为何之时，只听见有清脆的美人声传来。

　　“哪家的俊俏郎君，何不上大船饮酒？”

　　她没多想，在周生辰起步前，出了船舱，揽上周生辰的手臂，“不是说一起看水景吗？”

　　成冉的示威具有攻击性，许是久经沙场，将周生辰的温润学了大半，但还是难掩本身的那份清冷，大胆无畏，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足以令她人知难而退。

　　周生辰宠溺地任由小七揽着，将方才未出手的发簪别上。

　　船夫还不忘补充道：“小娘子若在慢一步，你家夫君可要被拉上船喝酒了。”

　　“无妨，去了我再拉回来便是。”她咧嘴一笑。

　　周生辰用手清戳她的额头，“你倒是豁达。”其中有些许无奈。

　　二人一同游街，同饮藏酿桂花酒，成冉的最爱，从未更改。

　　周生辰喝过几口，算是品尝，将酒壶递给小七，她内心的欣喜，挂在嘴角。

　　回到书院，成冉在书房内翻找，被精疲力尽的桓愈逮个正着。

　　见她颇有些心虚的模样，联想起那日的吴歌诗词，小声道：“你该不会在找那种东西吧？还是说……你师父真要和你讨论？”

　　真想不到！游个湖的功夫，进展就如此迅速了，他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