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一出好戏23

“那好吧。”少女认可了他这个关于“公平”的要求，提着裙摆轻轻转了一圈，“你们看吧。”

暖色的阳光下，素白衣衫的少女裙摆轻旋，发丝轻扬，她的脸庞皎洁而精致，如同剔透的美玉莹然生光，在这笼着薄雾的山林，有一种圣洁得近乎神性的美丽，似一场月色的幻梦。

一圈之后，少女抬头看着花无缺，她眨了眨眼睛，“我看了你们，你们也看了我，现在可公平了？”

少女的睫羽浓密而纤长，眨动时若振翅的蝶，花无缺心头莫名一痒，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他稳住心神，将心中那种奇怪的悸动压下，面上依旧是玉石一般的温润，他道：“公平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少女笑着问道。

花无缺没有不回答少女的这个问题，而是道：“姑娘来此也是为了寻找燕南天宝藏吗？”

“我看着很傻吗？”

少女的眼睛带着疑惑，直直对上他的双睛。

也许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点漆似的眸子如同璀璨的星空，多看一眼就能引人沉沦，花无缺逃似的移开目光，竟不敢再与之对视。

“姑娘灵慧，自然不傻。”

尽管努力保持着平静，但那乱了一瞬的气息昭示着他那温润自若的面具不再完美无瑕。

江溪月对人的情绪敏感至极，花无缺的这点波动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她只做不知。

她语气带着找到新玩具的兴奋：“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张一模一样的燕南天藏宝图，可是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图是唯一的，是真的，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大侠名士，强盗贼寇为了一份假的宝藏你挣我夺，心机算尽，丑态毕露，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段时间因为燕南天藏宝图，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为了宝藏，亲友反目，夫妻成仇的戏码演了不知多少，现在大批武林人士汇聚峨眉，又少不了一场争夺厮杀，不知要死多少人。

然而这样的惨事在少女的口中不过是一出供她取乐的好戏。

但花无缺明白她的欢喜却并不是在幸灾乐祸，她并不是在期望江湖上多几场这样的厮杀，她只是刚好遇上，就像行走时遇到一个戏台，正上演着一出好戏，这出戏并非她所编所导，这出戏与她无关，她只是台下的一个看戏人，觉得这出戏精彩有趣要看个够。

燕南天宝藏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是这样一出好戏。

她并非背后搅弄风云的阴谋家，也不是喜欢看别人厮杀殒命的变态，只是在巨大宝藏的诱惑下，人性总是容易暴露出丑恶的一面，亲密的兄弟朋友会反目成仇，正义勇敢的侠士会背后捅刀。

她只是单纯觉得那些人丑态毕露的样子看着很有趣而已。

“而且，”少女继续道：“这么大一个阴谋，找出凶手的过程一定很惊险刺激吧？”

她要去揭露阴谋，但她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是觉得有趣，享受那个探案过程的惊险与刺激。

花无缺并不觉得少女有什么不对，他并非侠义善良的卫道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准则， 路见不平，花无缺自己一定会拔刀相助，但他绝不会这样去要求别人，这是对人基本的尊重。

她只是看戏而已，既不是风波的搅动者，也不曾主动害人 ，有什么能够谴责批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