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页 奶奶的话

江好一阵无语，推着他要把他退出家

秦明哎呀，江奶奶，你看，好好又要赶我走呢？

江奶奶正在沙发上看戏，梨园春，闻言扭过头

江奶奶好好，你干嘛呢，人明明好不容易来一趟，赶他走干嘛啊。明明啊，你奶奶在家干嘛呢

江好奶奶……分明是他说话太贱了，再说了，这家伙，在家二十天，十九天都要往咱家钻，怎么就好不容易了

江奶奶哈哈哈哈

秦明我奶奶估计是串门去了吧，我过来的时候，她跟我爷爷在收拾东西

江奶奶那行，串门好啊，串门好啊

秦明走过，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江好回房间掏出作业，脑子里却还在想，这么大的空房子，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真的好悲凉好悲凉啊，明明，她有那么的儿女，孙辈，怎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呢？以前还有爷爷，对啊，爷爷，这个屋子们还都有爷爷的味道，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只是他再也不能出现了，再也不能看着我，偷偷塞糖给我吃，再也不能背着奶奶，吸烟了……

明明什么都拥有，却还觉得什么都没有

这是爷爷走后的第一个秦明节

江好想了想，把手机连带着作业搬到了客厅，江奶奶还在看这个台，现在是广告了，她也没有抬手换。江好蹭到旁边，看见奶奶眼旁居然留下来一颗泪……

江好奶奶……

江奶奶哎

江奶奶回过神来，瞅见了江好，她顺手把音量调小了些

江奶奶要在这儿写作业吗？

江奶奶不用陪我，你去屋里写吧，这外面电视声音吵

江好没事，没事，咦，奶奶，你跟我讲讲你跟爷爷的故事吧

江奶奶都是老头老太太了，有啥好讲的啊，哈哈，不讲了不讲了，你去做作业吧，好好学习，你爷爷这辈子啊，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能考上个好大学，离开这个穷地方。

江好那我小姑不就是吗？

江奶奶是啊，你小姑，要是真的离开了，又想的不行，你说说这，她都几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就你爷爷走的时候回来了一趟，还没赶着入土呢？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

江奶奶说起来我就来气，什么事情有比自己亲爹走更重要啊，你说说，这丫头，白养了

江好奶奶，奶奶，别气嘛，别气嘛，小姑不是去做大英雄去了吗？

江奶奶是啊，大英雄，可再怎么样，也是家里的孩子啊，是我的心头肉啊

江奶奶你爷爷到死还在挂念着你小姑，还让我，你伯伯你爸别怪罪她。

江好我小姑，心里也有苦啊

江奶奶谁不苦啊，你说说，谁不苦，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女儿等着养老送终呢？结果几年都不回来一趟。

江好奶奶

说着说着，江好突然发现，奶奶的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语气也带着些沙哑。她不再说话了。江好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奶奶，她心理清楚，奶奶心理也跟明镜一样。她不能拖累国家的后腿，她的小女儿，从小宠着长大的宝贝，是去当警察了，是去为人民服务了……

江奶奶说起来啊，我又想起了你那苦命的堂姐

江好我堂姐不是好好的在S市呆着的吗？有啥可怜的，人有儿有女的，过年还专门回来看你呢？你忘了，奶奶

江奶奶不是……不是你这个堂姐，你还有一个堂姐啊，乖……

江好???????????

江好奶奶，你再说什么呢？

江好我不就一个堂姐吗？我大伯家的，我哪里还有第二个堂姐啊

江奶奶是心儿啊，心儿啊，他们都说她死了，你大伯不信呐，你小姑也不信，找了好多年也没找到啊……

江奶奶已经悲痛欲绝了，江好的脑子也炸了，什么心儿，哪里来的堂姐，哪有那么狗血，啥啊，我天，我天……

江好奶奶，你在说什么啊，奶奶，奶奶，你醒醒，我哪里有什么心儿堂姐啊

江奶奶有啊……有啊……都是我老太婆的错啊，都是我老太婆的错啊……

江好觉得自己的奶奶已经魔怔了，猛的一下，奶奶呕吐了，刚才吃的饭又滚回来了，还有一丝血……血……

江好奶奶，奶奶，不是你的错，奶奶，你缓缓啊，你……咳血了……秦奶奶呢？秦奶奶?

赶忙帮江奶奶收拾干净，又替她擦擦泪，江好把奶奶搀扶着换个位置，她的情绪还有点激动，江好想了想，冲出去找秦奶奶，秦奶奶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