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手
我不怕他,因为丁程鑫就在不远处,我现在的的手机仍然跟丁程鑫保持通话中,也就是说,刚才我跟谭书的对话,丁程鑫听的一清二楚。
谭书眯起眼睛,吹了一声口哨,面包车里下来三个男人,各个身材高大。
我退后一步。
三个男人之中,一个穿着棒球衣牛仔裤的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谭书怕吗?
谭书眯起眼睛笑,
谭书其实看你也挺可怜的,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当初跟你相亲,我是真的看不上你的,我喜欢的是你妹妹梦雅,想着跟你结婚,以后也可以离梦雅近一些,这样也挺好。
我被身前这个穿棒球衣的高大男人拽住了手腕,他的眼神流里流气,让我非常厌恶。
谭书叹了一声气,
谭书梦雅以前总跟我说你拖累了叶家,她爸坐牢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跟你相亲那天,我给你下了药,准备找几个人把你上了,没准梦雅一开心,还能跟我在一起也不错。
我说不上来,心里为什么堵得这么厉害,每次不下一百遍一千遍讨厌我的养母,讨厌叶梦雅,可是一想起为了救我的父亲进入监狱,我什么恨意都没有了。
谭书 没想到等我出去接完人,你竟然不见了,几天后,你个臭娘们竟然还跟丁程鑫结婚了,颜婉兮找上我,说了你怀孕的事情,我觉得真是天助我也,叶锦韵,你活该啊!
我怔怔地望着他,四肢僵硬。
谭书嗤笑了一声,
谭书之后的事情也没必要我多说了吧,颜婉兮那个臭婊子也是够可以啊,巴不得你早点死,当年那场车祸,就是她让我做的。
谭书我现在也想清楚了,喜欢一个人不能勉强,我只要梦雅幸福就好了,既然她现在真心喜欢丁程鑫,我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等我先解决了你,丁程鑫自然会是梦雅的,那我只要专心对付颜婉兮就够了。
谭书说完,嘴角翘起,露出那种志在必得的笑。
我听了这些后,心里只剩下一片唏嘘。
丁程鑫今天想怎么解决我夫人?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像是在密闭的空间,突然乍现的一道光。
谭书丁……丁,丁程鑫?
我望着站在我身前的谭书,只见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紧张,
谭书你……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丁程鑫啧,消息还挺到位。
我转过身,望着丁程鑫缓缓朝我走过来,
丁程鑫谭先生,你想怎么解决我夫人?
谭书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一见到丁程鑫后,便自动退了好几步,那个抓着我手的男人,手开始明显颤抖,丁程鑫横了他一眼后,他撒腿就跑。
加上我,此时车库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我死死拽着信封。
谭书却突然笑了,
谭书丁总裁,就这种女人,我都睡过了,没想到丁总裁还拿来当做宝贝。
事到如今,这个人,还再胡说八道!
丁程鑫轻笑,
丁程鑫那你知道不知道,当年你们相亲的咖啡厅是谁的?
谭书收起了笑,丁程鑫扯了扯领带,抬腿向前走了一步,
丁程鑫你下药后,我刚好在我夫人身边,谭先生,几张PS过的图,你拿来糊弄谁?
谭书 丁总裁,叶锦韵这种女人,有什么好?
我的视线落在丁程鑫的宽阔的脊背上,只听谭书压着嗓子道:
谭书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关梦雅的事。
随即,我看到了他把手放在了身后的腰上,我的视线好像变得极为模糊,然后只看到丁程鑫突然转过身,一把搂住我的身体,
丁程鑫小心!
“嘭”的一声,震碎耳膜一般的声响,让我反应慢了好几拍。
我下意识的摸上丁程鑫的后背,手心一片黏糊糊的,
我丁程鑫?
我起先是轻轻喊了一声。
再接着,我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丁程鑫!
我丢掉了手上的信封,抬起另外的手,等看见我手心上一片殷红,我急的抬起头了脑袋,望向丁程鑫。
丁程鑫脸上依旧一如平常,矜持高贵,眼底的阴郁,仿佛都是溢出的肃杀的气息,
丁程鑫快跑。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丁程鑫警察快到了,你先跑,我拖住他。
我不,我不要!
我乱了分寸,搂着丁程鑫,
我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谭书哪也别想去!
谭书走了过来,用枪抵着我脑袋。
谭书 叶锦韵,我今天料到你不会乖乖一个人过来,那也行,我看你倆也怪可怜的,反正我钱也拿到手了,颜婉兮那个傻子,说只要我弄死你,就给我钱,她预先付了我五百万,定金也足够我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
他扣动了扳机,我眼睛都闭上了,只感觉身上一股力量,紧接着我被推开了。
嘭的又是一声。
那一枪刚好打在丁程鑫手臂上,我急得大喊:
我丁程鑫,别这样,求你了,谭书,你要对付的是我……
我恍惚想起了过去我父亲救的那个晚上,似曾相识的场景,各种片段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又记起了三年前我站在桥上,那辆车朝我直冲过来的片段。
过往的一一幕幕,就像影片最后的的彩蛋,一些片段一幕一幕接二连三出现在大屏幕上。
我丁程鑫!
我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我看到丁程鑫跟谭书扭打,满地的血,丁程鑫踉跄着起身,捡起了地上的抢。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心一紧,
我别,丁程鑫,不要。
我跑过去,抱住丁程鑫,
我他该死,但不是你来做,求你了,别这样……
当初,我父亲就是这样,即使是正当防卫,也入狱了四年。
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好,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丁程鑫好。
丁喘着粗气,丢掉了手上的枪,他踩着谭书的手,手横在我肩膀上,
丁程鑫我跟你说过了,对你来说,我比任何人都可靠。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没有焦距,最后垂下了脑袋。
我扶着丁程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枪,扣下扳机,一枪打在了被揍得连亲妈都认不出的谭书的腿上。
秘书夫人。
我扶着昏迷不醒的丁程鑫走出了废旧停车场,正前方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是赵秘书,太好了,我紧绷的琴弦终于断了。
我 赵秘书,快……快来帮忙,丁总他快不行了!
我一着急就结巴,说话语无伦次。
赵秘书替我扶着丁程鑫,另外的手开始打电话,不远处,警察来了。
秘书 夫人,别担心,我刚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你别急,总裁肯定会没事的。
赵秘书自己都喘着气,绷着一张脸,
秘书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握着丁程鑫没有温度的手,心里是一阵钝痛。
……
丁程鑫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在门外守了一夜。
次日早上,丁青山一家都赶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颜婉兮。
颜婉兮把我叫到休息室,二话不说就甩了我一个耳光,我守在重症监护室一个晚上,担惊受怕,颜婉兮一个耳光,我就摔在了地上。
颜婉兮叶锦韵,你真是该死,算我求你了,你离程鑫远一些好吗,你还想怎么样啊,程鑫为了你,把他父亲差点气死,现在又要遭这种罪,你这种女人,有完没完,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你以后别出现在他眼前了!
颜婉兮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她穿着蓬松的黑白相间的及膝长裙,大波浪卷,显得气质很是温婉。
我站起身,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
我我会走,等他醒了,我就走。
我声音很沙哑。
发烧感冒,我估计扁桃体发炎了,喉咙又疼又难受。
可不是,我是罪人。
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段各取所需的过往,关于丁程鑫的记忆,阴差阳错也算是全部记起了。
对于丁程鑫,我理应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怎么会恨他呢。
我走出了休息室,颜婉兮从身后拽住我
颜婉兮你真的要走?
我等他醒来我就走。
我说。
颜婉兮 哼,你最好别骗我!
她蹬着高跟鞋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坐在长椅上,身心俱疲。
赵秘书递给我一份早餐,
秘书刚刚家里管家送来的,是青菜粥跟你喜欢吃的绿豆酥,多少吃一些,你身体不好,要是总裁醒来,你倒下了,他会担心的。
我接过了早餐,打开了盒子,香味很足,但我却味同嚼蜡,吃的无滋无味。
我 赵秘书,丁总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
我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此刻还躺在重症病房,便心如刀绞。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父亲,为了救我入狱四年。
另一个,我名义上的丈夫,为了救我,躺在冰冷手术台上。
想起这些,我就像堕入了冰窖,周身肆意着冰冷。
我缩在长椅上,双手无力的捂住脑袋,
我赵秘书,我是个罪人,我这样的人,可真是该死,我亲生母亲是对的,他们不要我肯定一早就是预先知道了我是这样的罪人,不该活着!
秘书 夫人,你别这样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不辛苦的,总裁他小的时候也不容易,你不在的这三年里,总裁身边没有一个人。
赵秘书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秘书不管其他人对你说了什么,夫人,我希望你都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也要对总裁有信心。
我坚定信念?
我茫然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