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苏凝这个角色被她刻画得最好的点在哪里,其实就是她善于利用自己的弱点,掐着这一点让苏舟死心塌地地对自己好。
“是吗?”
苏舟脸上面无表情。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啊。”
苏凝浑身冰冷,她看着苏舟嘴角忽而扯出一个阴暗的小,苍白的脸色可怖极了。
“苏凝,你真让我恶心。”
“你去自首吧,等你出来,我还是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自首?”
苏凝脸色一僵。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自首,苏舟,你我十几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你看不上的女人吗,你曾经怎样想着利用她的,现如今却要我为她自首,又是凭什么?”
她看着苏舟流泪:“苏舟哥哥,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们本来就是一边的,你曾经那么利用她你以为她还会爱你跟你在一起吗?你也是一样的,你说我该死,其实……你跟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苏凝颠颠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苏舟垂着眸,轻轻地笑:“是啊,所以我也该死。”
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她是否也经历过呢?那种心脏碎裂的感觉,她又有没有这般痛。
苏舟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所以我也应该去死啊。”
那一天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心凉。
挂断之后他在哪里呐?
他在苏凝的病房里。
苏舟眼眸猩红,看着这苍白一片的病房突然笑起来。
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荒谬过,他生病得快要死了的时候没有,他在福利院里被人欺负得恨死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没有,在这一刻,想起曾经温柔的那一张脸。
他觉得这世界荒谬的可怕,几乎让他肝肠寸断。
那些呢喃轻语响彻在自己耳边,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黑暗像个疯子一样托着自己往下坠。
“苏舟,我不恨你了啊。”
“我们要结婚了。”
不爱了又怎样,要结婚了又怎样。
这个世界上的疯子为什么叫疯子,是因为足够疯。
苏舟终于承认自己是个疯子。
*
苏宁叙握着纪琼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声音温柔沙哑:“乖乖,扎不扎手?”
“醒醒,提醒我刮个胡子。”
“国内那已经通知了,说你生病了在国外静养,你想签的人也来快过你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你不醒来看看吗?”
“哥哥都跟你说过了,不可以别人替你做好了一切就偷懒。”
“你是个大人,嗯?”
苏宁叙亲了亲纪琼的指尖,看着床上闭着眼眸苍白着脸的女人轻声笑了笑,声音缱绻:“你不是想着怎么睡哥哥吗?你现在醒下,哥哥考虑下。”
“想怎么睡怎么睡,想怎样就怎样。”
苏宁叙顿了顿:“以后也不教你说大道理了好不好?”
“你最乖了,是哥哥错了。”
“哥哥不该嘴硬,一开始你喝醉了就应该让你亲让你抱的,不应该抛下你,哥哥错了,你起来,起来听哥哥道个歉。”
苏宁叙声音低了低,声音里带着乞求:“打个商量,成不成?”
“成。”
沙哑的女声响起,苏宁叙下意识抬眼。
对上一双乌黑猫眼。
纪琼声音很轻:“哥哥,你说的话我可听见了,不能抵赖。”
苏宁叙笑了,这么多天来他没合过眼也没掉过眼泪,他觉得掉眼泪丢脸爷没有任何用处。
可纪琼伸手替她擦去眼泪的时候。
苏宁叙才知道。
这一刻自己原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