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极致的冷侵蚀着躯体。
鼻腔内都浸满了水,手腕处割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蔓延了整个水箱,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是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箱子,足以容下纪琼的身形。
专门为少女量身定做的一个水箱,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猫眼迷离地睁开,隔着一层玻璃,里面的少女身上裹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衣角随着水的波动飘扬,海藻般的发丝飘扬在周围,浑身像被藤蔓缠绕,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美貌到了极致便不是仙,是妖,似仙,夺人心魄,让人入地狱,也起极乐。
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
林录看着纪琼,生死临头,想到的是这么一句话。
“时琼,我很,爱你。”
砰——
路迁冲进来了,看到少女被浸泡在水里的那一刻双目通红,这里是九楼大厦,周围都是林录的人,路迁怎么可能进得来。
林录笑了:“从一楼爬到九楼,这么高的距离,路少您还真是情根深种。”
砰——
玻璃碎了,路迁没有回答林录的话,只是一拳头直接砸到了玻璃上,一下一下的,带着鲜血,液体从里头流淌而出,带着鲜血,少女的脚腕绑了一根红绳。
来人了。
“琼琼,我带你去医院。”
路迁颤抖着手,桃花眼通红,看着纪琼的样子只觉得有一口就堵在心口,这些天所有的恐慌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怕时琼死了。
林录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纪琼,少女倒在路迁怀中,雪白的皓碗蔓延着鲜血,一地都是少女的血和福尔马林的液体。
“我爱你。”
林录微笑着往后退,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大褂,圣洁的职位,天使的医生,一步步沦陷在少女的陷阱里,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林录跳楼了,男人的身躯从9楼摔下去,血浆,迸裂,不成人样,脸朝地,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脸都模糊了,只看到一个白大褂的医生一跃而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纪琼却笑了,迷糊间眼前都是一片血色,整个现场都被封锁,林录为她而死。
路迁紧紧抱着人:“我们回家。”
…
医院里的药水味道浓重,纪琼醒来的那一刻周围站着很多人,时老爷子被吓得不轻,看着纪琼醒过来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我老爷子一天天的就要被你这么个独苗苗吓死呦。”
纪琼轻笑,脸色依旧很虚弱:“爷爷,您别怕啊。”
“老爷子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跟路迁的婚期也要尽快呀!”
一家人其乐融融,路迁耳根子微红,看着少女的面容默不作声,只听见纪琼轻声应了一声好。
一切都尘埃落定,在纪琼和路迁结婚的那一个晚上,纪琼却失踪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却没有人知道那个深夜少女跑去了哪里。
周围昏暗的可怕,四通八达的地下室,少女一身纯白连衣裙与这里格格不入,脚腕上是铃铛脚链,林录认得出来,这是路迁母亲的东西,纪琼从来没摘下过。
他最庆幸的那段时间是纪琼的脚链被他亲手摘下,即将溶解成一滩水。
男人狠狠闭了闭眼。
可惜了,他再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