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好戏

飞段快步离开地下室，已是午夜；由地下室向上走，晓组织建筑的第一层环境类似医院，一片漆黑，借着从玻璃透过的月光勉强能够留意到地上废弃的瓶瓶罐罐，周围破败的病床，以及不时泛着腐臭气息的残肢断臂

飞段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进，尸体的腐臭以及废弃瓶罐散出的药味相互夹杂，飞段感到一阵恶心

由于不会火遁，飞段无法在黑夜中照明，一层建筑地形复杂，绕路点、死胡同比比皆是，即使在有光亮的情况下也难以辨别方位，伴着刺鼻的腐臭气味以及化学药剂的气息，常人很难在其中保持神智，飞段刚刚恢复状态不久，查克拉尚未得到充实，但为了寻路离开，只得将剩余为数不多的查克拉汇聚在脑部，勉强保持清醒

处境渐渐窘迫起来，身旁的环境扑朔迷离，难以辨别，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识，朦胧之间，飞段走得越快，环境相似性愈发明显，分明是向前方行进，却如同绕圈子一般，始终没有进展

夜色萧条，寒意料峭，飞段只披得一身羽绒服，不足以抵挡夜色寒凉，体力和查克拉都在不知不觉中耗尽，飞段的目光已然适应黑暗，他环视着周围似曾相识的建筑，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准备继续前行；盘坐一二，聚精会神，缓缓恢复体力。

“真是巧妙的幻术，啊？”飞段额头汗水不住落下，略略苦笑，深吸一口气，口中一阵苦涩，“怎么说，在不经意间借着气息加以施展幻术，利用嗅觉完成幻术，消耗体力的同时损伤精神力，清楚我将要汇聚查克拉抵御，也起到了消耗查克拉的作用，呵呵……”

“说起来…哪有什么不死邪神教，都是唬人的罢了”一团乌鸦在空中打转几圈，聒噪不止，渐渐汇聚人形，“再完美的忍术都有一定的缺点，何况是靠签约得来的咒术？”

宇智波鼬身形汇聚，脚边散落几片黑羽，幽幽红光，写轮眼在黑暗中分外明朗，飞段并未起身，宇智波鼬同样盘坐于地，二人一言不发，对视许久

“是人终有一死，不可否认吧？”

“我倒是好奇你为何探讨这个话题”飞段凝神，作为教徒，关于教会的内容一向敏感，眼前的宇智波素不相识，先前至多也只是听说过名号，没有什么理由支撑二人交谈

宇智波鼬微微一笑，“各有所需罢了，哪怕是延年益寿也好，我需要这种违背常理的东西——你们教会不死之身的秘密”

宇智波鼬的目光渐渐凶狠起来，飞段略略有些惊疑，但并未表现出来，仍旧平平道：“你自然清楚这是我教核心，它的存在基本关乎我教的存亡，其重要程度不必言说…所以…”

“我可以将你的弟子放走，还有他收养的孩子，我一并放走，你留下就够了，这就是我的条件”

宇智波鼬不等飞段提出条件，直接将话挑明，“这就是我的筹码，你看如何？”

飞段诧异，一方面惊叹宇智波鼬对于心理的把控，一方面感到条件的苛刻，“以我现在的实力，与你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你凭什么认为真司的存活权在你手上？”

“呵…”宇智波鼬瞑目微笑，“邪神教…都这么倔强吗…”

“貌似…”

“喝！”宇智波鼬猛然发动写轮眼，飞段来不及反抗，双目失去聚焦，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再度睁开双眼时，一片尸山血海，飞段被牢牢钉在十字架上，宇智波鼬身形忽现，手持长刀，缓缓道：“月读世界，这里的时间、事物都为我所控制”

“呲…”一把长刀插入飞段体内，“呃…啊…哈…真是…”

“若是你对条件不满意…”

“呲…”又是一刀…

“我大可以连续如此三天三夜，在现实世界中，不过是一刹那间…”

宇智波鼬迟迟没有下刀，飞段清楚自己完全没有能力抵御，这是鼬在给予自己选择的机会…

不过，这机会真的重要吗？

“喂…这可是很痛的啊…”飞段双目呆滞，语气平平，“三天三夜？哈，太好了，好久没这么爽过了，说起来，消磨一下时间也不是坏事…”

“什么…”宇智波鼬多少有些不解，“爽”什么意思？正常人面对这般威压早就承受不住，缴械投降罢了，这家伙…怎么带点兴奋的意思…是变态吗？

“喂，这么吃惊干嘛？停下是什么意思？说好三天三夜呢？”

宇智波鼬很快调整状态归于平静，端详着飞段身体的伤口

“呵，想知道不死的真相？实话告诉你，这是第一关——对于疼痛的理解”飞段轻蔑一笑

宇智波鼬静静地听着，凝视飞段

“纵使玫瑰不叫玫瑰，芳香依旧。对于疼痛也是同理，邪神教教徒众多，但能够习得咒术死司凭血的教徒却少之又少，他们并非没有天赋，而是在没能踏过第一关的坎——享受痛楚”

“不少教徒即使习得了咒术也不善于控制使用，没能全然接受，对于最关键的疼痛感怀有畏惧，这反而限制住了教徒的能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失去了放手一搏的勇气，对自身陷入否定和怀疑；像这类家伙，往往都在一年之内疯掉了”

“说起来，阿真之所以能够习得死司凭血，拥有不死之身的能力，接受并灵活运用，还是得益于我这个好老师从他幼年时便开始培养他对于痛楚观念”飞段流露出得意的表情

“对于我们这类看透疼痛本质的人来说，所谓【痛楚】便是最美妙的享受，它带给我们的快感超越其他任何事物……”飞段满面春风，陶醉地望向远方，语气显得分外兴奋，将“痛楚”说出了令人痴迷的程度，不论飞段是否在表演，都达到了引人憧憬的效果

“情报没错的话，你有两个弟子，另一个姓加原的天赋远超血之池真司怎么他…”

“或许时司徒在其他方面具有极高天赋，他可以成为一位好忍者，但真的不适合做教徒，更不适合继承教主之位”飞段面色阴沉下来，语气变得生硬干燥

“不行啊，他太懦弱了，作为未来的教主，胆小怕事自然是大忌，汤隐教主为了改变他的懦弱，将他的性格引向了另一个极端——戏虐”

“没记错的话，汤隐邪神教主是加原一脉唯一的现存支流？好像叫加原佐权郎？精通咒术，传闻中将死司凭血和不死之身作用发挥到极致的男人…还是日英混血？”宇智波鼬打探起情报来，飞段微微点头默认

“不错，翠眸金发便是加原一族最为明显的特征，这在时司徒身上很有体现，时司徒作为佐权郎的孩子，他继承了加原的特征，却没能继承加原的性情，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邪神教在近几百年来基本毫无作为，教徒没有上进心，领袖安于平淡，风烛残年，在汤隐的势力不断削弱，教会几度面临灭门……佐权郎成为新晋教主，他不愿看着教会败落，不希望教会断送于自己手中，开始与我一并征战…”

“占领汤隐三分之二的土地资源，控制经济链，人口发展归教会所管…连汤隐的最高代理见了我们也要低头唱个喏……这可不是靠着安逸度日得来的…这是通过战火！通过血的洗礼得来的一切！”

“是我飞段大人和教主加原佐权郎一手打下的天下！是我们靠着血性才重新稳住了教会的阵脚！是我们让教会获得了重生！甚至在雾隐建立了分教，这一切的一切，若没有我们二人的战斗只怕全然不可能！”

“安稳下阵脚，发展起实力，我们就开始考虑长远的问题了……首先是下一任教主，佐权郎的继承人，结果很明显，佐权郎希望血脉传承，便与妻子生下了时司徒，与时司徒一同到来的，还有偶然被发现的真司，真司被遗弃在教会大门前，那天正好是时司徒出生的日子，教主将他们二人一同交给我，让我作为老师教授二人”

“总的来说，时司徒天赋确实高于真司，这点毋庸置疑，无论术法还是教条教规，他都学得比真司快，唯一问题便是性格；真司温情，佐权郎并不多理会，但时司徒懦弱，胆小怕事，以这样的性格，做不了教主，佐权郎很是着急，拼命引导儿子性格趋势…”

“但…佐权郎太冲动了…太极端了，他只顾着自己的教育，没有发现孩子的阴暗面正在扩大，暴露”

“适得其反，佐权郎步步紧逼，时司徒的性格并未变得积极向上反之，他更像是个病人，虽说提着一口气，却病怏怏的，办事并不讲究效率，只以自我为中心，自己是否具有兴趣，事件是否能够带来快感，成为时司徒办事的关键；他开始暴力，开始嬉皮，失了严谨认真，完全被戏虐的情感占据…”

“我不想失去一颗好苗子，何况这关系着教会的未来，我三番五次劝说佐权郎，屡屡警告他，让他悬崖勒马，将时司徒拉回正轨……但我的劝说都是徒劳，不知怎的，佐权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着了魔一般，一意孤行，再听不得劝解，终日活在谎言中，犹如前几任没出息的教主一般，颓废不已”

“昔日的战友开始反目成仇，曾经志同道合，到现如今三观不符…友谊破灭…我与佐权郎分道扬镳，他做他的汤隐教主，我去雾隐分教发展，带上真司，静静生活……”

飞段停下，长久不语，宇智波鼬低头沉思一二，打了个响指，幻术解除，二人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飞段微微一怔，宇智波鼬轻吐一口浊气，二人相视许久未言

“倒是一场好戏啊…”宇智波鼬语气微微带些讥讽

飞段无奈苦笑，“说起来邪神教与你们宇智波一族倒是类似，是靠着杀戮获得力量，心态由恐惧变为麻木，再由麻木变为享受，三观崩塌，视人命如草木，通过痛楚得到满足，才能完全发挥邪神大人赐予的力量，就是这样病态的教会，并以得到此力量为荣的别玷污的教会！”

“从我踏入教会大门的那一刻开始，我也注定被这血腥的命运卷入其中，多么可悲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