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相思意2

“厂公。”管家推开库房的门，恭迎厂公进门，偌大的库房堆满了这次抄家得来的金银珠宝。

汪直冷冷的扫了几眼，不再似以前那样的眉开眼笑，管家刚要拿起账簿回报清算的数量，他抬手制止，“行了，老规矩。”

“是。”管家合起账簿，眼珠子机灵的打量了一圈汪直阴郁的表情，自从夫人不在了，厂公的脸上已经难看到笑容了，以往这些让厂公分外高兴的珠宝银票竟也提不起厂公的兴趣。厂公又常夜宿别院，使他们这帮下人们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厂公不悦，后果不堪设想。

见汪直转身要走，管家忙屏着气息小心的问，“厂公是不是要休息，要不要为厂公安排饭菜？”

“多备两壶酒。”汪直看了管家一眼，披着大摮离开了。

“是，厂公。”管家忙锁了门，直奔后厨而去。

书房里，一桌子汪直爱吃的菜，他没有动筷，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自从春华走后，这别院不知道被他换掉多少厨子，没有一个能做出他满意的菜。难道是因为没有春华陪他吃饭，难道这就是茶不思饭不想吗？

他苦笑一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恍惚中似乎又听到春华在他耳边说，“喝酒伤身体，劝厂公还是少喝一点。”

十里亭送别至今已有三个月了，汪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甚至已经很少回西厂住处，时常呆在别院办公，只是吩咐福儿小康每日进去打扫干净，然后锁好，里面的摆设和物件不得有一丝变化。

送给春华的泥人不见了，他不知道责打了多少下人。后来他才从江寒口里得知泥人是被春华拿走了，他知道，十里亭他对春华的话没有白说，春华心里会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的，恩情也好，亲情也罢，只要她心里有他一个位置，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只是他怕，他真的怕回到西厂，再也听不到春华的琴声，再也看不到春华窗前的身影，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三个月来，他不是夜不能眠就是半夜被噩梦惊醒，没有一晚睡得踏实。

如今没有了春华，没有了感情的羁绊，他也已经回不到以前的日子。

他努力了，他让自己每天忙的昏天暗地，抓乱党，他亲力亲为，没有丝毫的手软。他努力想找回以前那个自己，他做到了，万妃和皇上都对他重拾信任，对他甚是倚重，可这一切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

权利和金钱也不是万能的，它换不来自己渴望的那一颗真心，换不来跟自己所爱的女人白首的机会。

“厂公。”江副将自门外进来。

“什么事？”汪直已有些醉意，抬眼看着江副将。

江副将走近汪直，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厂公，属下刚接到探子回报，夫人已与杨永定居苏州城郊，要不要我去把夫人带回来。”

“定居苏州？”汪直微微转身，抬起的眉眼带了杀气，“他们成亲了？”

汪直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和痛楚，虽然从放她走的那天起他就该知道有那么一天。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如果他们成亲了，他该杀了杨永，把春华再抓回来，还是，就这样让春华幸福，毕竟他太了解春华，他倾尽所有，也替代不了杨永在春华心里的位置。

春华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害怕的摸样，她跟别人一样害怕他。汪直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他到底是要春华的躯壳，还是春华心里的一个位置？

“回厂公，还没有，他们只是以兄妹的名分在苏州城外租了一处简陋的小院，跟杨永和仆人同住。”

汪直放下心来，握紧的拳头放在桌上，低头间已然有了决定，“好，夫人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