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19: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竞赛的时间安排在周日上午九点半至十二点。

初赛考点设在附中，离家不算太远，因而不必太多急促地准备，八点十分，姜绵按停闹钟，从床上坐起来。

八点十五分她穿好衣服下楼，客厅空无一人。

昨晚她替乔七七盖的被子如今被折叠得整齐放在沙发上。

她眨着眼环视四周，半分钟后接受了这份冷清。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些期待乔七七的出现，毕竟他不是亲口答应了要送她上考场还要接她回家吗？

现在算什么？出尔反尔？

姜绵用了一分钟思考早饭的解决方式，如果说是因为昨晚拥抱的事情让乔七七尴尬所以今早不愿见她，那她便不能去魏姨家蹭饭。

她昨晚就将书包收拾利索，很快下了决定。

她拎着书包起身还没迈出院子，外门被人拧开。

清早没见到的人此刻正端着口锅，热气升腾姜绵看不清他的表情。

乔七七顿住脚步，微微偏头看她。

乔七七你准备干什么去？

姜绵不理解对方语气中的严肃与质疑，不过她也懒得追究，估计是昨晚她太逾越让人不喜了，姜绵迅速扬起笑脸。

姜绵我这不是看你不在，准备去魏姨家蹭早饭嘛。你呢？你这是，从魏姨家把早饭端过来了？

乔七七别站着了，快过来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乔七七静默片刻还是开口唤她，而后端着锅走到客厅，他熟练地从厨房拿出碗筷又在姜绵的碗中放了好几个包子，做完这些，他起身又要向外走。

姜绵瞪着眼睛问——

姜绵不一起吃吗？

她听见男生温和清列的嗓音，悦耳至极。

乔七七我熬了粥，现在要去端过来给你盛粥。

姜绵悻悻“哦”了一声。

她咬着包子，探头瞧乔七七的背影，袖口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手腕，肩背匀称，阳光镀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有种一直可以这样生活下去的温柔的错觉。

吃过早饭，他们去搭公交车，在十字路口，姜绵遇见了倚着墙正在打哈欠的江楷辰，他的视线扫过姜绵还有跟在她身边的乔七七，最后又落回姜绵身上，欠揍地问她——

江楷辰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位发小也报名了数学竞赛？

不等姜绵答话，乔七七就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乔七七她昨晚熬夜复习，睡得晚，早起困难，我叫她起床担心她迟到，所以特地送她上考场。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涵盖的信息量可就多了。

乔七七知道姜绵昨晚熬夜学习睡得晚要么是姜绵亲口吐槽。

要么就是乔七七陪在她身边复习，早上又去叫姜绵起床，这住得该有多近，关系该有多亲密，长辈们甚至允许。

江楷辰笑了一声，绕过了这个话题，反倒问姜绵。

江楷辰你昨晚熬夜看了些什么知识点？分享一下，我正好查漏补缺，考完请你吃饭。

乔七七来不及插话，因为准备上场考试的姜绵此刻非常兴奋扯着江楷辰复盘昨晚的知识点。

两人聊得太热闹，乔七七的食指曲着捏不成拳，有一种清晰的感觉缠绕在他的肺腑，令他满心满腹都是冷意。

他们的热切仿佛在说一句话，在铺陈开来警告他--看吧，乔七七，你和姜绵终究不是一路人。

而究竟要如何才能和姜绵成为一路人？是变得和她优秀、耀眼、夺目吗？似乎远远不够 。

乔七七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姜绵终归会抛下他的感觉，一种无论做再多的事都无法消弭、无法被抚平的不安感。

公交车到了，乔七七跟了上去，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点多余。

然后，他确证了自己的多余，因为姜绵和那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男生坐在了一起，他只能不甘心地坐在姜绵身后。

他们聊得仍旧热切。

过了一会儿，姜绵不说话了，她似乎有些困耷拉着脑袋打瞌睡，乔七七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和别人讲话了，下一秒，他抬头看见姜绵睡得颠簸，她的脑袋几乎要往男生的肩头倒去。

他伸出手，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姜绵柔软的脸颊靠在他的手心，近乎燃起了灼手的温度，明明那么温软。

姜绵七七。我真困没了。

姜绵嘤咛喊着他的名字，右手反握住他的手。

小猫一般在他手心蹭着。

心软成了一滩水，他忽然不想去追究些有的没的。

九点，公交车到站，姜绵醒过来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以让自己清醒，乔七七在她清醒前已经将手抽了回去。

没人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考点内需要检查，非考生无法进入，姜绵在进门前和乔七七说话——

姜绵我现在准备进考场了，你是要在考场外等我结束吗？

万能姜绵！江楷辰！

卧龙班的李老师在不远处喊。

姜绵老师叫我们了，七七，等得无聊可以去周边逛一逛，没必要干等着我下考。

她胡乱嘱咐一句就朝着老师的方向跑过去。

两个小时而已，为什么绵绵觉得他会懒得等？

他等她，多久都可以，他甘之如饴。

考点提醒考生入场的广播响了，老师领着姜绵和江楷辰进去，一路上都在嘱咐一些竞赛的细节。门口的人渐渐少了，预备铃再次奏响，考试准备开始，学校门口的门卫也收拾好东西回门卫室。

门外也有一些家长站着在等学生考试结束，乔七七在一群中年人的面孔中格外显眼，有大妈凑过来热情地问他是哪个学校的，乔七七不好推辞，零零散散 地和对方聊着。

万能真是一表人才哦。

大妈笑眯眯地夸他。

乔七七只是温和疏离地微笑。

另一边几个穿着牛仔或者皮夹克的男生挤进来，与乔七七聊天的大妈忽然看着其中一个穿着牛仔夹克和校裤的男生没好气地质问。

万能你来这干什么？

#万能不干什么，张姨，我不是来找您女儿的，我还哪敢找她呀。

万能哼！我量你也不敢！你要是再敢找我闺女，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赶紧滚！

几个人推搡着笑嘻嘻地从面前路过，大妈说这些人都是哪个中学不学好的小混混，喜欢没事找事，叫乔七七千万不要和他们打交道，乔七七笑着点头。那几个人走过，交谈得真热闹，乔七七听到一句 --姜绵？一中的，听说是个挺漂亮的妞。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