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17:你去守着她

外公去外省办事，姜绵这几天都是一个人在家，吃饭的问题就拜托给了魏阿姨。

魏阿姨倒是不推辞很热情地就大包揽了姜绵好几天的早中晚饭。

早上起不来就叫乔七七带着保温盒给姜绵备着，在上学的路上或者早读第一节课后再吃。

姜绵我明天竞赛，今天就不帮你补习了。

姜绵做了套卷子，随后将文具盒、草稿纸一一塞进书包。

姜绵而且看起来你好像也不太需要补习，我每天也就是陪着你写作业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间的补习时间乔七七从以前有很多问题来找她多到根本讲不完需要留到第二天继续，再到一天能够圆满结束。

最后到现在他甚至很少再主动开口问些什么，多数时间只是坐在桌前闷头自己做题，正确率也高得吓人。

哪里是不适合学习的料子？明明学得很好。

学业这种东西只要前期底子打得好，多加努力，懂一点答题技巧，基本就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乔七七明显已经是不需要干预过多、拔尖的好苗子了。

乔七七嗯。

乔七七也放下笔，侧过头来看她。

乔七七一直重复刷题也很无聊。

乔七七姜绵？

姜绵嗯？

乔七七我觉得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做些别的，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比如聊聊天之类的。

她挑眉一时不明白这句话说出来的意义，他们明明无时无刻都在聊天，那么多闲话每天回家的路上、上学的路上，只要走在一起就会说个不停。

乔七七从她停顿的表情看出了不解，他解释道——

乔七七不是那种上下学的聊天，是更加……更加深入一点的，比如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什么愿望。

似乎是因为这种类似思想政治教育一本正经的话感到不好意思，乔七七的脸有些红，这种话怎么说都很奇怪，他泄气。

乔七七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姜绵啊……

姜绵若有所思地拖长尾音，乔七七更不好意思了，闷声不再说话也把脸扭了回去。

姜绵好，有时间再聊。我先走了。

魏淑芳绵绵，今天这么早回去啊？

刚刷完碗的魏姨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个来回，她对绵绵这个小姑娘本来就特别喜欢，更别提从上学以来姜绵就帮着乔七七补习。

七七能有现在的成绩。

魏淑芳想都不敢想，他们家七七刚上幼儿园那会儿，是每个老师都头疼次次家长会都被拎出来当反面例子的小孩，谁能想到他现在的成绩已经是能上大学的程度了，连唯民都称赞。

多亏了绵绵。

姜绵嗯，明天我有一场考试，今天要早点休息。魏姨，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看电视了。

魏淑芳呀，你看你说这种客气话。

担心打扰到两个关键时期的高三生学习，魏叔芳早早地将电视机搬离客厅，看得时候开得声音也很小，大多数时候都会忍着不看。

这个年代看电视已经是比较高级的精神娱乐了，能忍住也是不容易。

魏淑芳绵绵，阿姨刚蒸了包子，你带两个回去晚上饿了当夜宵吃。早上还是七七去叫你起床，你明天早上煮粥可以的吧？

姜绵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魏淑芳七七，去送送绵绵。

他刚要起身，就被姜绵一口回绝。

姜绵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十多米的距离，不用他多跑一趟。

说完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姜绵脚底抹油就开跑，她还要回去再看一遍重点短语。

望着少女难掩清秀的背影，魏淑芳忍不住感叹——

魏淑芳真是长大了，出落得真是漂亮，上哪找我们绵绵这样好的姑娘哟。也不知道以后是哪家小伙子这么有福气。

哪家小伙子？

百合花瓣般磨砂质地的灯罩将头顶的灯光滤得温柔，除去刺眼，铺陈在纸张上，为什么刚刚没有追出去呢？他坐在桌前，看着那张姜绵列了算式计算出正确结果又扔开的草稿纸。

上面孤零零的字迹，锋利漂亮，像它的主人一样。

无论在什么样的载体上都不会被掩埋一丝一毫的光芒。

他微微叹息然后伸出手将那张草稿纸折叠好收起来，宛若重复过千万次一模一样的动作。

他手中的那本远远超出本来厚度、快要被撑爆的笔记本里夹着数不清的姜绵落下来的东西。

她掉落的发夹、随手摘下懒得收拾的发圈、写作文时打下的草稿、无聊时画的画、折的纸星星，她不在意潇洒扔开的东西，他都一件一件收好，藏起来，甚至要择重舍弃一部分以保证不会太过琐碎繁杂。

她总在说话，有趣的事情张口就来，说过之后又丝毫不会往心里去，很多她说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她不怎么记得。

好像身上一点回忆的影子都没有，不念旧的人，眼里都是路。走得步履不停、步步生风。

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在抛弃旧的东西。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抛掉呢？乔七七翻着笔记本自嘲地想。

可她明明那样牵挂他，又为什么总让他觉得，她心里并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魏淑芳诶哟！我的老天爷啊！七七！

魏淑芳从房间里着急忙慌地冲出来，纷乱的思绪被打断，乔七七事先将笔记本收起来，差点被发现秘密的惊慌与魏淑芳的表情极为相称。

乔七七怎么了二姨？

魏淑芳我刚刚看新闻里说昨天咱们街区有小偷，被偷的那一家离咱们这不远，绵绵她一个人在家，又是咱们这条街看起来最有钱的，我担心她嘛。

魏淑芳唯民他今天回来，我还等着给他热饭走不开，这样，你今晚去姜家好好守着绵绵，不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