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一野,这是?
张飞看向秦舒,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兵,面生得很。
顾一野班长,这是秦舒,我女朋友。
姑娘收拾好饭盒、筷子,站了起来,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羞怯,反倒显得张飞这几步走的心虚瑟缩。
张飞来给一野送饭哈。
秦舒抽空过来陪陪他。
张飞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你们通信连那个小江同志我见过好几次,就是没见过你。
江南征和顾一野的确很有缘分,通信连和九连能产生联系的事务外派的都是江南征。九连抓到野猪的那次就是她去传信正巧碰上的。
不过那次回来明显不高兴。大概是顾一野这个天朝直男直接跟她摊牌了。
秦舒我训练比较忙,也不怎么喜欢外出,每次排到我外出就会有江南征、童冰她们拿东西跟我换。
秦舒不过,后来就一切正常了。
张飞点头,他真是太粗糙迟钝了,仔细想来怪不得最近这一个月顾一野外出都比平时兴致高多了,训练状态明显更有干劲和精神气。
敢情是因为女朋友。
张飞你是叫秦舒?是军区话务比武拿第一的通信连新兵?
秦舒对,是我。最近的广播台太高调了,其实也没什么。
张飞你看你这话说的。新兵当第一那可是很了不起的,而且还是整个军区的比武。
张飞我听说按照话务比武的成绩分配下两个提干名额来,你是第一,再过半个月应该就是排长了吧?!
他已经入伍十几年了,同批入伍的宋建设、秦汉勇早早地提干,他还当着这个大头兵,顶多就是资历老一些,也就是组织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他在部队多年兢兢业业,才定了一个提干名额。
秦舒这才入伍几个月啊,马上就要穿四个兜的军装了。一时间,张飞又欣慰又羡慕,心里五味杂陈,最后酝酿了好几番才跟顾一野说——
张飞一野你跟人家好好学学。
顾一野班长我也不差的,下次军事演习我肯定好好表现。
张飞诶,你说的也对。
张飞越看这两个人越般配。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这么阳春白雪,纯粹热烈,他想起远在老家的阿秀,阿秀这些年跟着他受了不少苦,今年顺利提干也算是有个交代。
顾一野在军事演习之前康复出院。
出院后的第一次约会是在海边。海浪正是温和的时候,拍在沙滩也是绵软的,脚踩在湿湿的沙子上带着整个人都有种轻微的下坠感。
身后的脚步那样清晰。
顾一野秦舒!
顾一野坐在一块礁石上,大长腿随意地耷拉,海风吹起他白衬衫的衣角,像……秦舒发现自己的文采失去了能力。
她只知道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她就站在那头一次那么羞涩,双手抠着挎包的带子,磨得指尖发烫。
顾一野秦舒!
顾一野朝着宽阔广博的海洋去了,脚步溅起来的水花在阳光下有美丽的光晕,泛滥着彩虹的同心环。他脱掉衬衫,捧起海水朝秦舒泼了过去。
那个冷静平淡的姑娘,表情松懈下来,嘴角慢慢上扬,她扔下背包脱掉鞋子,一脚踩进浪花中。
顾一野我们比赛游泳吧!
秦舒顾一野,你跟我比,你真是上进,参照物也不带这么找的!
顾一野秦舒,班长说了,我要向你学习!
顾一野我是在向你学习!
顾一野秦舒,我是海燕!我是海燕!
海燕是这个年代女通信兵的共同偶像,为祖国建设为通信事业无私奉献,拥有足够魄力与胆识的女兵。
通信连训练的机房内就有一幅海燕的画像,秦舒对通信事业越是深入就越是热爱,渐渐的也滋养出一些名为信仰的宝贵精神。
然而,此刻,她最先想到的是高尔基的那篇文章。
他们互相泼水,泼着泼着双手相握在一起,秦舒适时地闭上眼睛,顾一野适时地凑近,一切都是那么恰好。
太阳到了它一天之中最热烈的时刻,他们也迎来了最后的平静。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秦舒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