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名字

万能江南征，赵连长找你干什么呀?

秦舒坐在书桌前做读书摘抄，钢笔在她指间转了几圈。

江南征啊，每年新兵训练结束后会有联欢晚会，赵连长叫我排个节目上台跳舞。

“啪嗒”一声，秦舒手上的钢笔忽然漏水，满手都是黏糊漆黑的墨汁。

万能南征，你好厉害啊，你会跳舞!

童冰你跳舞一定特别好看!到时候非把那群男兵的眼睛给看直了!

童冰话说，明天比赛结束我们就要分配了诶，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里?

分配到哪里?自然是师部。对于知晓所有故事走向的秦舒来说，旁人的疑惑她都知道答案。

宿舍里的女兵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秦舒从柜子里拿出抹布把桌子上的墨汁抹干净，然后静默着走出去。

到院子地水槽处洗手。拧开水龙头，水管因为冲击抖了两下，冰冷地水流盖在手上，直冲脑神经的寒意。

另一边，三连九班男兵宿舍。

男兵依旧很吵闹，牛满仓拎起自己床边的鞋低头闻一闻，上头。姜卫星在给他亲爱的小女兵写信，刚写了个开头，就憋不出话来。

姜卫星老顾，顾一野!

坐在床上看书的顾一野把目光从纸张上移开，看向姜卫星。

顾一野啊?叫我干什么?

姜卫星我给女兵同志写信呢，你给我整两句诗。

诗?顾一野猛然坐起来，身后的枕头错位露出写了一半就断掉的信纸，他并不是一个习惯写信的人，部队训练生活格式化。

每天加练都很疲倦，他很难抽出时间写东西。

部队总是无形中把人变粗糙钝化。

顾一野随意念了几句诗，过了几秒漫不经心地问。

顾一野老牛，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女兵叫什么名字?

牛满仓啊?

牛满仓仰起头，思考了几秒，没想起来，转头去喊高粱。

牛满仓老高！之前那个女兵叫什么名来着?

高粱哪个女兵?爷认识的女兵多了。

顾一野行了，我就随便问问。

牛满仓就咱之前说和顾一野特别像那个！喜欢看书讲大道理的那个！

林北海什么?哪个女兵?

高粱伸脖子看顾一野的表情，一拍大腿嘿嘿笑起来。

高粱叫秦舒!人家叫秦舒，顾骡子听清楚没?叫秦舒!

顾一野闷闷地躺下，床板随着他的动作一响，宿舍里的人相继调侃他，耳边吵吵闹闹。

几分钟后，顾一野从军绿色的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来，深吸了一口气。

顾一野老高，秦…舒是哪个舒?书本的书么?

高粱诶呦，顾骡子你也有今天。

顾一野我问你话呢。

高粱收起笑脸，人往床上一躺。

高粱不知道，我哪知道是哪个舒。看模样可能就是书本的书，那姑娘一看就是个爱看书的。

顾一野哦

顾一野轻轻应答，他慢慢翻了个身，从枕边摸过手电筒打开，白亮的灯光照在牛皮纸张上，他定定翻过之前写的信。

字迹好像不太工整，措辞也不够妥帖，总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顾一野把那封信折起来，另外抽出一张干净的。

写下一个姓氏，停住了笔。

到底是哪个舒?名字写错，是不是显得很没诚意?

顾一野嗯，明天再问问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顾一野你也有今天!都是别人来问你的名字，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