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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骗局
他把沈沐轰了出去，还好今天夏雨眠没在家，要不看到他俩这样指不定会怎么担心。
直到现在，夏淼森才清醒的认识到，没有梦，不是梦。
红肿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呆滞的想沈沐究竟是怎么跟何甜甜扯上关系的，沈沐为什么这样做？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的拉的紧，屋里唯一亮着的也就只有他的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的刺眼，夏淼森瞅着备注为何甜甜的微信号，犹豫着要不要确认。当时只看到一个侧脸和背影他就万分肯定是何甜甜，现在冷静下来又怀疑了。
万一不是呢？
他抱着侥幸却不知道侥幸什么，不管是谁明明结果都是一样的。
正犹豫着，手机响了一声，他一哆嗦手机差点摔地上，却抓着手机猛瞧，生怕看错一个字。
信息是：“我知道你看到了。”
简单地几个字，甚至是无头无脑的，却让他握着手机的手徒然收紧，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过了很久才像是等待人判刑似的问：“我知道什么？”
“还能是什么？”何甜甜秒回，说去的话似是嘲讽他的懦弱一样：“我和沈哥接吻被你碰到了呗。”
“沈哥都给我说了，你们在交往，”何甜甜顿了顿才说：“但现在沈哥喜欢的人是我！他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你，现在更是玩够了。”
“沈哥还说和男生谈恋爱根本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谈，搁在街上也不能像异性情侣那样肆无忌惮的想亲就亲，所以趁现在没人知道，你还是快滚吧，省的丢人。”
一句接一句，像是刀子一下一下的插在夏淼森的心窝上。
夏淼森张了张嘴，颤抖着手编辑，脑子里乱哄哄的，下意识的反驳：“你胡说，沈沐是喜欢我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尤其是你男朋友打我他还替我出气教训他们了。”
他满脑子混乱，思绪杂乱的像是打结的绳子，本能的挑出最让人感动的事情证明沈沐是喜欢他的。
何甜甜似是疯了，发来不少同情他的表情：“夏淼森你是真是单纯的可笑，沈哥救你？”
“看你这样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呢！”
夏淼森盯着这条信息，打了个寒颤，理智告诉他不能听她的，她是骗自己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想知道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他像是杵在悬崖边上，明知前方是万丈悬崖，会让他粉身碎骨，却不受控制的想去追寻崖底的风光。
何甜甜似是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他的三寸上：“是不是觉得我是在骗你？拜托，我会有那么无聊骗你吗？”
手机响个不停，夏淼森手一抖按了关机。
他不敢看，他怕自己对沈沐彻底失望，也对他自己彻底失望。
明明是亲眼所见，再毫无破绽的解释都是无力的苍白，更何况沈沐的解释是让他原谅他，不是狡辩，他却还犯贱着找所谓的理由。
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现在这一刻他却想自欺欺人。
夏淼森蜷缩在床上，蒙着头想逃避现实，睁着挺大的眼睛，脑子不受控制的想着沈沐和何甜甜亲吻的样子，还有一个很久之前他望着何甜甜，对方却心虚低头的片段，沈沐不自然的样子……
很多片段，画面在他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着，混乱的让他忍不住用力拍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停下，快停下，不准想……”
越是控制越是失控，像是沙子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一样，主角是沈沐和何甜甜的画面不停地闪现。
教室走廊上，沈沐给何甜甜讲笑话。
第一次见面，何甜甜偷看沈沐红了脸。
何甜甜问他沈沐的微信号。
他要载何甜甜时，沈沐说的不准……
拼凑不齐的画面无一不指向沈沐和何甜甜早就互生爱恋，蓄谋已久，处心积虑。
不知过了多久，夏淼森迷迷瞪瞪中听见夏雨眠喊他吃饭，他回的敷衍，听着门外夏雨眠唠唠叨叨埋怨的声音，委屈的他眼泪大颗大颗的砸枕头上。
染湿了的枕巾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夏淼森闭着眼依然阻挡不了泪水的倾泻。
他不想哭的，这么没出息的为了一个男人哭，怎么看都是受人鄙视的事情。
他忍不住把手机开机，去看何甜甜说的话，只一眼他的眼睛就像是钉在了屏幕上。
字不多，却抽干了夏淼森的力气。
“上次打你的人不是我找的，是沈沐找的，说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谁让你拒绝他的，要不你以为沈沐怎么会这么巧找到你。”
“原来都是骗我的，原来是这样……”夏淼森喃喃着，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一开始你就是骗我的。”
他突然平静下来，原来这场感情里只有他一个人像傻子一样付着真心。
不经意瞥见中指上的还闪着光的戒指想给自己一巴掌，望着戒指自嘲道：“也就你这样的傻子才能像宝贝一样戴着它。”
“沈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夏淼森摩挲着戒指，最终还是摘了下来，走到阳台上用力抛了出去。
一声很轻的呢喃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随夜风飘散：“沈沐，我们完了！”
夏淼森腿脚发软的走回屋，不管糊了满脸的泪，拿着手机编辑：“分手吧。”
良久后，发来一句：“好。”
一句解释，一句挽留都没有，只有一个淡漠的“好。”
他竟还妄想着沈沐会像以前那样哄他，一句一个宝贝儿，我错了别生气……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啊！
是他夏淼森，真他妈可笑！
他心里什么期待都没了。他崩溃的笑，又哭又笑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活脱脱的疯子，把手机里关于沈沐的一切都抹掉，心里塞满了苦涩。
他捏着手机没有问沈沐为什么，就像那天包子铺老板娘看的那狗血电视剧，里面渣男说的“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为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抱着他说一辈子的沈沐，今天就抱了另一个人说你真甜。
相隔不到十五天。
他不是女孩子，不想死皮赖打最后连尊严都赔上，还落得一个被甩的下场。
被人背叛的痛深入骨髓，可他能忍，他不怪沈沐太绝情，只怪自己识人不清。
夏淼森从小就会装，天刚微微亮，他就爬起来，撒娇似的蹭到夏雨眠跟前要帮忙煎鸡蛋。
他知道这世上能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也只有夏雨眠一个人了。
他不敢告诉夏雨眠他和沈沐的事，他怕夏雨眠对他失望，他想告诉夏雨眠他错了，但不能说出口，只能这样表达愧疚。
夏雨眠昨晚还觉得儿子不对劲，今早看到儿子红肿的眼睛觉得更不对劲，拉着人坐凳子上，问：“怎么回事？”
“啊？我的眼睛吗？”夏淼森明知故问，捂着眼睛夸张的叫：“妈你不准看，再看我就走了。”
“那你也该说说你眼睛怎么搞得，肿的都赶上核桃了。”夏雨眠被他逗笑，拿了刚煮熟的鸡蛋给他敷上。
“我就是昨晚看电视看哭了，”夏淼森半闭着眼睛，扯谎：“太虐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大小伙子看偶像剧还能看哭。”夏雨眠被他气笑，手上一使劲，鸡蛋差点被捏碎。
这一天他刻意不出门，就是不想碰见沈沐，从不上锁的阳台门今天落了锁，闷在房里刷了一天的题。
不知道是不是沈沐有眼力见，知道他俩已经分手，一整天都没来招惹他。不止今天到了临近开学，夏淼森都没再见沈沐一面，如果不是手机里的联系人少了一个，他都以为那天见到的沈沐是个幻觉。
那天以后，沈沐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生活似是没怎么变化，每天上学，上课，吃饭，放学，睡觉，枯燥且乏味的循环。
开学第一天，王朝很惋惜的说沈沐转学，他们班大吃一惊，作为同桌的他却表现得冷静到淡漠。他也没在学校见过何甜甜，听说也转学了，这消息传来他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脸上挂着的笑越来越浓，却始终不达眼底，再也没了夏天时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他在学校人缘极好，都乐意跟他玩，学习成绩越来越好，直逼年级前三。每天挂着自信的笑，只有在黑夜包裹的夜间才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夏淼森像是戴了副名为开心的面具，虚假的让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从那天后他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夏雨眠为了让他休息的好点，给他吃了安眠药，这一晚他睡得无比踏实，醒来直觉神清气爽。
拿着手机看时间，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猜测可能是打错的，怕人再打，他回了过去，那边提示关机。
他有些莫名其妙，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专心复习明天要考的科目。
早上他拿着书迟到了二十分钟才到教室，杨蕊蕊瞧见他像是瞧见了世界末日：“同桌没想到你来这么晚，是不是昨晚偷偷复习到凌晨？”
“不是，昨晚睡不着，我妈给我吃了安眠药，醒的晚了，我妈又不忍心叫我，所以晚了。”夏淼森边掏出书边解释。
杨蕊蕊都快嫉妒死眼前的这个人，睡眠不好多好，能多坐会儿题，她想失眠还是失不了，每天沾了床比吃了安眠药的睡得还沉。
她眼冒绿光的瞅着旁边的人，心里很是后悔跟着人做同桌，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会被气死。
一个寒假过去，夏淼森像是换了个灵魂，每天早上第一个到，晚上最后一个走，成绩更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不往下掉。他像是根糖，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包括她。
“搞得想讨厌他都讨厌不起来。”杨蕊蕊嘀嘀咕咕的说着，顺便叹了口气，明明她很讨厌他，现在却喜欢的不得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夏淼森看着发愣的人，有点好笑道：“我脸上有要考的大纲吗？这么盯着我！”
“没什么！”杨蕊蕊脸上飞了两片红晕，反驳道：“才没有，你少自恋了。”
夏淼森收回目光，没再说话，专心看着眼见前的资料书。
“夏淼森你能教教我数学题吗？”
夏淼森做着物理题，闻声头也不回。他垂着眼眸，就这么握着笔僵了半晌，就在杨蕊蕊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她听见对方说：“好。”
杨蕊蕊高兴地，激动地道谢，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说了句：“谢谢师傅。”
夏淼森又是一愣，他看着像是很认真的审着一道物理大题，心思却早飞了。他想起以前他求沈沐讲题的时候也叫过他师傅……
沈沐嫌弃他笨，然后他就假装生气了，不理人，沈沐就会无奈的搂着他哄，一声一个宝贝儿……
夏淼森勾着唇，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现在沈沐怀里不知道抱着哪个宝贝儿哄吧！
苏万扭着胖乎乎的身体，穿过过道走到人跟前，就看到这学期重新做人的夏淼森瞅着物理题，笑的挺，挺变态。
“你这是在嘲笑出题的人脑子有坑？！”
“不，我是觉得这题太变态。”夏淼森很快反应过来，朝来人笑的更放肆。
桃花眼微挑，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让苏万觉得真性感，一时间竟有些愣神。心里暗骂一声这么妖精：“你意思是出题人很厉害？”
“不，我是说出题人脑子有坑。”
苏万：“……”
这咋又拐回去了？？
周末，夏雨眠到了十点都没舍得叫夏淼森起床，拿着拖把小心翼翼的拖动，生怕惊醒夏淼森。
三月份的天气，早上七点还有点冷，这会儿却是太阳大放，散发着暖烘烘的光芒。
一束调皮的光束，透过窗帘的一角悄悄的探出头，爬上书架，照亮了平常笼罩在阴影里的书籍。
里面有一个似是镜片一样的东西，反射着的光映在天花板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痕。
静谧的一室猛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破。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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