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欢喜

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装修装饰古色古香，展现殷实典雅的同时又诠释了欧式风尚，充分体现新巴洛克风格的生活品质，金碧辉煌，却又低调奢华。

“楠南来了，坐。”唐焕慈爱地说。

唐楠南面无表情地坐下，她厌恶极了这种场合。

“颜医生在这儿呢，快打招呼。”唐焕又说。

“颜叔叔好。”她沉默了会儿，低声道。

颜城又笑了：“我有这么老吗？”

唐楠南朝他俏皮一笑：“跟父亲和哥哥相比还好，不过对我就太年长了。”

菜上齐了，唐楠南夹了几次菜就没再动筷子：“颜叔叔，你和我一位故人生得很是相像。”

颜城怔了会儿，问她：“哪位故人？”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了一种说不清的悲戚：“三年前逝去的银城哥哥。”

餐桌上一时又安静起来。

颜城专注地盯着她好一会儿，眼神里说不出是悲凉还是痛楚。他问：“你的身体有出现复发疼痛吗？”

“没有。”她木纳地摇了摇头，“只是不记得银城哥哥的模样了。”

“也许是3年……”

“可我找不到他的任何一张照片。”显然，唐楠南话中有话，她又转头看向唐焕，似乎还冷笑了一声，“就像妈妈一样。”

那天她刚回到家里就被告知：唐径和唐银城死于一起车祸，已经送去火葬场。再到她奔去了火葬场，尸体已然火化。

“就像妈妈一样忽然消失了。”重复的这句话似乎是刻意说给唐焕听的。

“……节哀顺变。”

“哥哥，颜叔叔，我想先回家了。 南昌的卢塞恩小镇，明早的飞机，我回去收抬行李。”她心里是有底的而藏了东西的，她只是不明白那些“大人”的事情。

也许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她不知道，和那些阴谋相比，她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单纯。

七年过去了， 妈妈依旧杳无音信。

她上了车，车内正播放着一首纯音乐，她越听越伤感。黑色的玻璃上映着昏黄的路灯，她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玻璃上的自己：她长得那么美，白皙的看起来就吹弹可破的皮肤，细长的颈子像天鹅，面容如明珠美玉，眉目之间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骄矜，当真是我见犹怜……可她从未因为过自己的肤白貌美开心过，她只想要妈妈回家。

七年，妈妈七年没有回来了。

除了她自己，谁会知道她这七年想妈妈想了多少次……怕是她自己也数不清吧。眼泪顺着她美艳的脸蛋流下，她拭去了它。

到家了，管家替她拉开了车门，她神情恍惚地下了车。

一晃已经到了机场。每年的这几天，唐楠南总会坐在同一个位子上。

还有半小时起飞。唐楠南关上手机看着窗外。日出还没有踪迹，正值五点半。她转念想了想：南昌应该还在下雪吧，一定很美。

“你要毛巾吗？飞机上会有点冷，可以盖上。”她对这个声音深感熟悉，扭头看去，果然是他，“衡子苏？你……”

衡子苏贴心地将毛毯盖在她身上：“小木头别太惊讶噢。”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行程的，而且连座位都紧靠着她：“怎么能不惊讶？”

“现在太惊讶，我怕你以后承受不住。”他脸上荡漾着甜蜜。

她想到了别处，于是假装恶狠狠地威胁他说：“你给我好好说话。”

他便闭上了嘴，但眼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旁人或许都能从他的眼里读出他对她的喜欢。“笨蛋，我才不好好说话，我只好好喜欢你。”他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她自是没听得太清楚。

“我说我要睡觉了。”说着闭上了眼睛，他想了想又道，“谢谢小木头的收留。小木头要什么补偿吗？”

“收留？也不是不可以，我要‘木兰糖’，就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唐楠南丝毫没有犹豫。

“好啊。”他说，“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去万汐酒吧喝酒。”她凝视他那惊讶的神情，“想不到吗？”

听她的语气习以为常，去泡酒吧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道：“带我。”

她略带嘲讽意思地笑笑：“你也会喝酒？不，应该问，你也会去那些地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