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走窗

宴会这天，吴月红到宫门口就看见范闲，跟父亲说声后就走上去打招呼。

吴月红“范闲!你这瓶瓶罐罐的什么东西啊？”

范闲“哎哎!别碰!这是毒药，我自己配的，没有解药。”

吴月红想起第一次见范闲那天:“你竟然这么厉害，那你那天怎么被打的这么惨啊？”

范闲“那天是意外，嘿嘿纯属意外，那是因为我没带毒，要不然惨的就是他了哈哈哈，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滕梓荆“吴小姐，在下滕梓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吴月红看见范闲身后跟着跟熟人:“唉！是你啊，恢复的不错嘛，没事，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说多了就见外了哈，那我先去找我爹啦回见!”

滕梓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范闲“那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滕梓荆“没有……坦白说，你眼光独特。”

范闲“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眼光能不好嘛，这真正的美人是在骨不在皮，娶妻呢就要娶贤。”

滕梓荆默默接住后半句:“娶妾娶色。”

范闲“你给我滚!我告诉你，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滕梓荆想到在家做着热腾腾的饭菜等他回去的妻子:“这句话我认同。”

范闲沐如春风的看着腾梓荆，摇头摆尾的走在前面，活像只讨欠的哈士奇。

宴会上，范闲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唐诗宋词、诗经元曲一溜溜的背出来，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范闲走路都摇摇晃晃，嘴巴却不停的念出惊为天人的诗，负责抄写的太监们一直没停过，生怕遗漏一首。

吴月红看着此时光芒万丈的范闲缓缓向她走来，趴下来手撑在桌子上，脸已经被酒冲的通红，眼神迷离恍惚的看着吴月红。

范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茂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说完不等吴月红回神，嗖的一声爬起来去旁边敲钟鼓去了，胡乱敲一通后晃晃悠悠的走到庄墨涵面前。

范闲“做文坛大家，我不如你，背诗你不如我嘻嘻嘻我欲乘风归去……去你妈的……”

范闲倒在地上，庄墨涵也因为范闲狂吐了口血，出面一度胡乱。

“不去看看？”

吴父提了女儿一把，吴月红回神，上前扶范闲起来弯腰想扛在肩膀上，又想到这样会顶到肚子，又把范闲拉来背在背上。

吴月红“爹!我先带范闲回家了!”

看着女儿毫不留情的把老父亲丢在这里，吴父啄了口酒，走到范建身旁坐下两个老父亲互相敬酒，两人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心里都打着同一把算盘。

“我说亲家啊，我这个女儿啊，我……”

“嗯嗯，我儿子也是，哼哼不着调……”

第二天深夜，街道上的打更都打了两遍了，吴月红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被子纠成一坨。

吴月红猛的坐起身来:“啊啊啊！睡着啊！这天杀的……呸呸呸!这死范闲!”

现在只要一闭眼睛，脑袋里出现的就是范闲醉醺醺的在她面前念诗的样子，一想到这里，脸就一阵一阵的发红发热。

吴月红心里清楚，她对范闲是有好感的，她从来都不是个畏畏缩缩的性子，只是孙世杰给她的伤害忒严重了，导致吴月红现在有些自卑。

吴月红心里愁苦:“人家可是户部侍郎的大公子，是检察院的提司大人，是协律郎，现在是庆国的大红人了，以后说不清的莺莺燕燕，我算什么呀？马上就要回去了……唉……”

正暗自神伤的时候，吴月红听见窗户穿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潜入，吴月红赶紧躺下装睡。

吴月红被子下的拳头握紧:“简直胆大包天，敢来偷姑奶奶，看姑奶奶不打的你哭爹喊娘!”

范闲“月红我嗷!”

范闲其实在窗子外面站半天了，一直纠结要不要进去，进去干嘛呢？

范若若“哥哥，大明的人马就要离开京都了，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月红姐啊！”

范思辙“范闲，你也忒挑了，人家是大将军的独女，独女你知道什么意思嘛，老多钱啦！人姑娘没嫌弃你是个私生子就不错啦！”

范建“门当户对，决定好了跟为父说。”

柳如玉“闲儿啊，你到底准备好没有啊，准备好了跟姨娘说，这三媒六聘得早早商量，迎亲队伍也要好好找，还有这……”

费介“就那大胖丫头……我看着行，好生养。”

陈萍萍“要是喜欢就去做，我都支持你。”

范闲“可我实在想不到用什么方式去找她啊？”

五竹“现在想不到，就日后在想。”

范闲“可我这样堂而皇之的去找人家姑娘，要是她爹把我打出来怎么办？”

五竹“走窗。”

范闲“叔，你以前跟老娘一起是不是都不干好事啊？”

五竹“我忘了。”

范闲应该说自己都没准备好，全是被家人怂恿来的，打个哈欠准备回去，就听见吴月红埋怨的话，暗道不好，拍拍自己胸口打气，慢慢打开窗户，走到床前一下子拉开床帘，就被吴月红一拳打翻个跟头，翻在地上。

吴月红“你个小贼，话的不耐烦，敢偷你姑奶奶，看我今天不……范闲!你喝大了？!”

吴月红抓住范闲的衣领提起来起，借着月光在让清脸后，问范闲是不是喝酒多了，要不然大半夜的干嘛不睡觉。

范闲痛苦的捂着鼻子，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鼻子里冒出来，手也感觉湿漉漉的，看眼手掌:“麻麻烦给我个帕子，我流鼻血了快点!”

吴月红拿来洗脸的帕子，倒些水在上面:“来了来了!快快!你说说你，家里又不是没钱，干嘛偷东西啊，还好是遇见熟人，要遇见不熟的你这会儿就在衙门了。”

范闲凄凄惨惨的捂着鼻子，自己找地方坐下，想着跟吴月红是不是哪儿犯冲啊，做为新时代男性，不信这邪，能把媳妇娶回家热炕头，这点痛算什么。

范闲“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吴月红“那你大半夜的爬窗户，黑灯瞎火的，还穿着夜行衣，你看我像傻的吗？”

范闲“我是找你的!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吴月红“你先别着急，一会儿鼻血止不住了。”

吴月红点了盏蜡烛放在桌子上，又给范闲到了杯茶:“来，说吧，我听着。”

范闲嘴唇哆嗦、心里直打鼓:“（加油范闲你可以的!加油!刚吧蝶!）我……月月红，我想过了，虽然不是很仔细，但我我怕没时间了，我喜欢你，我要跟你睡觉!”

范闲说完怕被打，就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我知道这很没礼貌，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耍流氓，但我告诉你，没有!我就是喜欢你，就算你把我抓到衙门，把我打出去，我还是喜欢你，我是登徒子，我是流氓，只对你登徒!只对你流氓!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你对我还不是很了解，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也不是要你马上跟我成亲，只是想说清楚我对你的心意，要是能马上成亲，也是最好不过了，我只有一句话，我喜欢你，我稀罕你，你怎么招吧！”

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范闲死死抱成一团，其他地方可以随便打，这脸洗洗还能要。

吴月红虽然没读过许多书，还是识字的，范闲说的这些话她都知道怎么写，可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呆呆傻傻的坐在范闲对面，惊喜、惊讶、害怕、害羞、恐慌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搞的吴月红不知所措。

吴月红“我咳咳……范闲，我……我嫁过人的。”

范闲以为会被打，结果半天没听见如何动静，抬头看着吴月红:“我知道，你爹跟我爹说过。”

吴月红“那……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范闲“嘿嘿嘿我要是有别的想法我就不会冒着被你打死的风险说那些话了。”

吴月红鼻子发酸，眼前人的脸被涌上来的眼泪弄模糊，眼泪看着就流出来，范闲赶紧凑过来，握住吴月红的手。

范闲“你别哭啊，别哭别哭，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叫你忘记以前的事有些不容易，但我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有资格对你好的身份，为你出头，保护你，呵护你，疼爱你的机会，好不好月红……好吗？我们慢慢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看着范闲一大男人低三下四的蹲在她面前，吴月红哭的一抽一抽的，范闲比孙世杰长得帅，比他长得好看，比他有钱，比他身体好，比孙世杰有才，比孙世杰有男人气，样样都好，那那都强。

吴月红抬手擦干净眼泪，哽咽着说:“好，唔我给你机会。若是以后你遇到一个呜呜……”

范闲“不会的，相信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等咱们成亲的时候我给你立字据，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好好待你。”

范闲见准媳妇已入怀，心里的大石头瞬间消失不见，头靠在吴月红腿上，满足的不得了，这是他自己找的媳妇啊，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辈子梦想成真了，还是自己稀罕的。

吴月红“范闲，你鼻血又流出来了，不要紧吧？”

范闲“唔没事，你帮我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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