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是……姑，姑娘，那若是莲襦回不来了呢?”

“二哥儿只是教冬荣小哥儿看住店铺，并未有意驱赶铺内伙计，林氏的铺子地处偏远，又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要叛军没有歹念……莲襦就尚可活的下去。”

盛如兰有些头晕目眩的轻抚额间，顷刻微风寒冷又令她变得时刻清醒，只愿齐衡即使会被迫掺和进此事，也要顺遂的全身而退才好。

喜鹊谨遵盛如兰吩咐，尾随冬荣前往脚店，观望莲襦藏身之处似乎没有旁人靠近，于角落发现了只身狼狈不堪的莲襦。

“莲襦，我们姑娘吩咐带你回盛家避一避，只辛苦你再耐心等候几日。”

莲襦看到如兰女使前来也是大喜过望，她显然已经躲避了叛军许久，发梢衣裳皆是污泥杂草，红肿的双眸更是泛起惹人怜惜的珠泪。

喜鹊将先前准备好的衣物给莲襦换上，两人假扮为出门采买的小厮和女使，一同回到安然无事的盛家，盛如兰静观莲襦怯弱胆小的模样，并未多言便令莲襦退去歇息。

“光凭莲襦，恐怕不足以令新君信服，擒贼先擒王……恐怕要想铸成这件事，必须有一个门路皆通之人，去邕王哪儿找点东西。”

赵宗实的兵马很快攻入汴京，兖王叛军此前烧杀抢掠多时，兵卒面对顾廷烨的猛攻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宫中军心涣散以致防守薄弱。

老皇帝知晓储君入京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皇位传给储君便驾鹤西去，其遗孀曹皇后被尊为太后。

叛乱元首兖王和荣氏父兄被就地正法，身负从龙之功的顾廷烨首当其冲，成为汴京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昔日门可罗雀的顾廷烨府中，如今也是喜气洋洋的等待顾侯与哪家大人有结亲之意。

盛纮父子与明兰经由此事，倒是也为朝廷立了大功，如兰纵然欣喜父兄姊妹平安，汴京也暂不会有那般泼天的祸事，心下却还是不敢频繁递去书信，唯恐莲襦的行踪被市人窥见。

但令盛如兰始料未及的是，齐衡在多日权衡利弊之下，竟然将此事全盘托付给了顾廷烨。

盛如兰不仅有些悲观的肖想，顾廷烨这个昔日的东京二世祖，现在的宁远侯准承袭者，若是知晓邕王有伤害盛家（明兰）之意，怕不是要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顾廷烨在搅局这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很快他便伙同漕帮的兄弟，以及半挟持府尹的功夫，就查出了邕王的罪证，盛如兰和齐衡的后半段计划，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齐衡于汴京危难时不惧反贼，因传诏之功被除官四品给事中，不日在御前陈言揭发邕王昔日歹念，新君虽然赏识齐衡兵变时的孤勇，却仍对此等荒唐之事半信半疑。

“邕王固然狼子野心，也不会谋害同朝为官的荣家的姑娘，更枉论官阶本就不高的盛家了。”

“官家，与其听臣一面之词，倒不如让荣氏的家生子亲自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