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将自己活泼面貌迎向太阳的一座城市,此刻破旧不堪。
明明是中午,但厚如棉被的阴云密布于城市之上,暗淡的光线沉默地注视城市的惨状。
“他在哪儿?”
邪再次没有了任何表情,但猩红的瞳孔,让他比任何猛兽都要可怕。
与他对峙的圣骑士们沉默着,没有回答。
哪怕回答了也无法让他停下来,他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
……
“不回答吗?”
邪愤愤地咬着牙:“连我的唯一也要夺走吗?”
邪不止一次思考善与他的关系,在他看来,善是他与世界接触的窗口,没有了善,邪是无法正常接触世界的。
善是他的唯一,是他的逆鳞,是他的一切!
为首的圣骑士长手持巨盾,坚毅的面庞沉静地注视着邪。
丧失理智的他,只会比【咒罪】更危险。
现在他只相信善,却不相信别人告诉他善在哪里的人,这形成了一种悖论。
一个令他发疯的悖论。
“邪,我们在尽力救他了,如果你执意这样,只会让你曾经的战友心寒。”
谢康德皱着眉头开口。
几分钟前,善的意识彻底沉睡了,主教正在想办法唤醒他,否则不用一个小时,邪就得把圣光教团给灭了。
“你们……我不信!”
谢康德瞳孔一缩,举盾便挡,一道金属碰撞声响起,他的身体立即向后飞去。
但危险感没有消失!
谢康德在失去着力点的情况下,立即使用法术,在身边唤出了几团炙热的火球。
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谢康德身后几米处,又一次端起了狙击枪。
……
“主人,您真的认为这不要紧吗?”
一个冷清的公园里,偏僻的凉亭下有两个少女,坐着的那个正是之前见过邪的双色发的那个。
一个留着长发的少女弯腰问道,被称为主人的那一位正抱着一个白色的小球,轻轻抚摸着。
“哎呀,小绝噩,没什么要不要紧的啦~”那个少女晃着两条白嫩的腿,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如果说【双生】的诞生是必然的,那就算是【指迁】回到过去阻止了它的诞生也无济于事,迟早会有另一对善与邪的。”
顿了顿,才再次开口:“但如果说【双生】必定不会成功,那就算是我们的大人来了,也得叹口气呦~”
绝噩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嘀咕着:您说的倒是轻巧。
随后,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白色小球上。
“主人,光厄还能醒吗?”
“安啦~他只是睡着了,等一会儿就醒了。”
少女甜甜地笑着:“说起来,光厄也是一代传奇咯,替我当了一阵子【梦魇】,让【咒罪】与【双生】打的不可开交。尽管【咒罪】使了一记金蝉脱壳逃到了这个世界。但【双生】也直接追了过来呢。”
绝噩点点头,一脸认真:“这下好了,这两个力量一定要在此刻分出个高低来了。”不知为何,仔细感觉 她似乎有点不开心。
“是的呢,它们俩本就不应该共存,毕竟……【双生】是【咒罪】分裂出来的力量啊。”
少女靠着背后的木椅,神态有些享受。
“绝噩,你肯定很羡慕吧?”
“诶,什,什么?!”
“你肯定也很想躺在我的腿上吧?”
“不,不是的!主人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啊!”
“实话实说嘛,我又不是不允许,光厄醒了,就让你躺一会儿。”
……
邪拖着狙击枪,用半边沾满鲜血的脸抬头,看着眼前的圣骑士长,谢康德。
以及谢康德旁边的一个青年。
圣光教团的主教。
“邪,收手吧。”
主教开口,他有些虚弱,不久前,他使用了强大的已被列入禁忌的法术。
邪因为血液涂满了右脸的原因闭着右眼,依然不领情。
“把他交出来!”
主教笑了笑,招了招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满脸担心的善。
邪一下子找到了根,蹒跚地走了两步,然后摔在了地上,嘴里嚷嚷着:“善…善…你回来了…”
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邪的身边,弯腰问道:“邪,你……”
本想安慰一下他的,但眼角的余光见到了倒下的圣骑士们,有些说不出口。
“邪……你闯祸了!”
邪的笑容被收敛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他别过脸去小声反驳:“没你闯的祸多!”
“好了好了,你别犟了。主教说了要我把你带走,他需要你这个…闯祸的家伙走的远远的!”说着扮了个鬼脸,企图吓到邪。
“真的?!”邪兴奋地喊道,“我要带你去找一个人,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善回头看向主教,主教脸色惨白,但还是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
“邪,我们走吧。我们帮忙建立圣光教团,算是将功补过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迎着初升的太阳。
“主教说,你从昨天中午打到了现在,喏,太阳升起来了。”
“无所谓。”邪忽然变得高冷起来了,呼吸很平稳,心跳也恢复正常值了。
“额,好吧。对了,我们不是要起名字吗?”
“嗯。”
“我决定了,我要叫你邪眼!”
“不好听,不过是‘眼’的话,我叫你善瞳吧。”
“不行不行,你说不好听,换一个,我叫你邪巘!”
“嗯,你叫善㠉了。”
两个少年消失在远方,迎向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