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交易

善㠉在十二点出门了，一开门就看见了光老哥的大光头。

其实光老哥戴了帽子，善㠉并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

善㠉再一次藏了藏衣服里的散弹枪和长刀，大踏步出了门。

“光老哥！”

听见善㠉的声音，光老哥抬起头，随后便微笑起来。

善㠉这小子还是那么有活力啊。

“上车，我们路上聊。”光老哥摆了摆手，自己也上了车。

善㠉打开后门正打算坐上去，突然看见了一个粉发少女和一个像老爷爷的大叔。

好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似乎是注意到了视线，谢尔德把自己的视线从一张报纸挪到了善㠉身上。

莉安娜在谢尔德的另一侧，她探出头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你就是善㠉？快来快来。”

善㠉愣了一愣，进入了车厢。

谢尔德自觉地靠到椅子上，然后合上报纸，在闭目养神的同时留意着善㠉的一举一动。

善㠉看了看正拍着驾驶座催促光老哥进行开车准备的莉安娜，又看了看似乎已经神游天外的谢尔德，有些不解。

“光老哥，这两位是……”

莉安娜摆摆手友好地开口：“你好呀，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是圣光教团的莉安娜。这位呢，是谢尔德叔叔。”

善㠉看了看神态舒服到整个人好像在晒着太阳的谢尔德，心里又多出了一份不解。

这不应该是爷爷吗？

“善㠉，或许有些冒犯了，但我还是要问你，你是否相信……”莉安娜又一次开口，她看向善㠉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移向了车窗之外。

不断后移的普通马路，一个双手插兜的黑发少年正同向而行，短短的几秒，却好似漫长的一时，莉安娜和那个少年对视了一番。

少年没有扭头，只是挪动了红色的眸子。

不屑与仇恨充斥着，直到短短的一瞬晃过，他瞥见了正背对自己的善㠉。

心猛烈地颤抖着，邪巘像是恶龙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宝物，嘴角疯狂地上扬，眼中出现了疯狂。

莉安娜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惊慌，谢尔德睁开了眼睛，一股沉重的神圣气息压在了邪巘身上，邪巘像是狞笑着一般，化作烟雾消失。原地剩下了一个只是把头扭回前方的邪巘。

似乎邪巘只是撇了一眼莉安娜而已。

当然，这一切发生的过程很短，短到没有人能察觉到什么，只有谢尔德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里沉思着。

不是【双生】，而是另一个……与【双生】类似的能量，不止类似，两者似乎同出一源。

【罪恶】吗……

善㠉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觉得刚刚还很舒服的坐姿忽然感到不舒服了，顺便问了一句：“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莉安娜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本来应该问问题了。

“我刚刚要问什么来着？”莉安娜吐着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光老哥两手盘着方向盘，车子的速度慢了一些，等起前方的红灯来，他回答道：“应该是问善㠉相不相信占卜吧？”

莉安娜竖起食指，一服“对啊”的表情：“占卜，对，大家是这么称呼的。那善㠉，你……”

“占卜？”善㠉显得有点难以开口，“我从未接触过，不过应该不信吧？”

莉安娜笑了笑，无论善㠉回答信还是不信，某种程度上来讲，都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把你的额头，抵在这张卡片上。”莉安娜手上拿着一张卡片，戴着白色手套的细嫩的手指越过了谢尔德，为了保护圣女的安全，谢尔德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挪了挪身体。

卡片是分黑白两色的，但那是正面，背面是一大堆的复杂图案，大致是五个圈与一个菱形相连。善㠉看到的是背面，不过没有过多猜测，额头直接送了上去。

接触的一瞬间，善㠉像是忽然进入了梦境一样，眼前又出现了无尽的黑暗，和五个座位。

自己，正坐在其中的一座上。

“怎么……”善㠉双手撑住扶手，正打算站起来，此刻一个声音传来过来。

“似乎想窥探【双生】的秘密吗？”

善㠉被吓了一跳，他立即向前走了几步，从宽大的衣服里抽出自己的散弹枪，大声问道：“是谁？！”

那个声音对善㠉置之不理，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还好，没人能在我的控制下窥探到这里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说话的人似乎感到了一丝惊慌。

“怎么回事，不太对……你不是他？”

善㠉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是在确认周围是否有其他人。

“不，怎么会……难道说，是【指迁】？”

善㠉的手开始颤抖，散弹枪发出了一丝声响。不知为何，在善㠉耳中，像是一种悲哀。

“对于我们而言，现在就是最后。”是另一个声音，善㠉看见一个青年从黑暗的一侧出现，他似乎就是回答的那个人。

“但它不是结局，不是吗？”不知在哪里的说话者再次开口，似乎有种挣扎的感觉。

青年笑了笑：“可惜了，结局不在你的手中，你无法回到过去。”停了一会，轻蔑地再次开口，“你信仰的主人，同样不能。”

善㠉后退了两步，似乎想逃开两个人。但脚下一空，他突然开始下坠，一瞬间的恐慌甚至让他无法开口大喊。

此刻的莉安娜双目紧缩，她轻声说道：“嗯，看见了，有东西呈现了！”

光老哥从车里的反光镜看向后侧，谢尔德正淡淡地看着光老哥。

“你说的是对的，他是【双生】的一位。”谢尔德开口，岁月的沧桑在他的声音中体现，“你的条件，我们会尽力的。”

光老哥收回视线，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