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猪圈里养的不一定是猪

冬天的白日总是很短的。

　　这段时间晚上不宜出门，在诸华国有个说法，远日日夜晚阴气重。妖魔鬼怪众多，不宜出门。

　　不过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传说，在海城中心自然不会讲究这些，酒吧赌场照样彻夜开放，但是在海城五环以外的大新村却是很迷信的。

　　哪怕学业再繁重，也会让孩子们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

　　约摸四点半，太阳已经只能看到一半了，各年级的孩子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我跟李大爷一起坐在窗前。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从眼前飘过。

　　这里倒要感谢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够清晰地记住那个少年的面容，哪怕是脸上有几个痣也记得清清楚楚。

　　“李大爷，这是您女儿嘛？”

　　“长得怪好看的，叫什么名字呀？”

　　李大爷常日里和那些板着脸的保安不一样，他对每个学生都是笑眯眯的，很多大胆的学生都开始询问我的情况，李大爷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开玩笑呢，毕竟人家娃子是要去哥伦比亚的人，真给这海城五环以外的大新村人介绍了还不让人家娃子受一辈子苦？

　　等到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那个少年才耷拉着脑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一定是又被老师抓住训斥了一顿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的那个死鬼老爹把整个家都折腾垮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写作业温故而知新？回到家就只能忙着做些自己能做的活儿。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天才？这个少年也只是常人的智慧，憨厚老实罢了，学习的时间比别人要少的多，成绩差自然也是情理之中，更没时间去写什么作业。

　　李大爷看着少年慢慢离开，叹了口气。

　　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只要莫把人打死触犯这大新村的法，想让自己的孩子做什么事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李大爷，我先出门一趟，明日再回来！”

　　伸手戴上了有些臃肿的黑色手套，猛的打开大门追了过去。

　　少年在前面慢慢走着，我装作巧合的样子跟在他身后。

　　一个垂头丧气毫无人生希望的小孩子，哪里会有什么反侦查意识？任凭我跟在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等快到他家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夜空了，少年慢悠悠走进了一个四面漏风的房屋，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传来打骂的声音。

　　这是……改邪归正了？

　　也不管的那么多，干脆在房屋旁边找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躺了下来，这是一个废弃的猪圈，嘛，先不用管之前养的动物是什么，给我凑付一晚上先。

　　毕竟是冬天，猪圈里的料草还是能够勉强保暖的，如果在外面等着，那可是要生病甚至死人的。

　　慢慢打了个哈欠，将那些料草往身上盖了盖。

　　最近都没有下雨，料草还是很干燥的，盖在身上也是暖烘烘的，虽然没有在床上躺着舒服，但也要比风餐露宿好很多。

　　冬天也没有什么毒虫蛇蝎，睡在这里也比较安全，因为是废弃的猪圈，也没有什么怪味道。

　　嗯，猪圈里养着的不一定是猪，也有可能是人。

　　还是早些睡觉吧，明天还要早些起床呢！

　　……

　　二狗子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只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他的父亲前往了大新村中心开的那个神秘华丽房子一次之后，就彻底变了。整个家各种东西都被他拿去变卖成了九州币丢进了那个华丽的大房子，甚至连砌进墙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也拿出来卖了。

　　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男人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今天他似乎带回来一点肉。

　　这可是肉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吃一点的东西，今天却突然带回来了。

　　女人在一旁冷冷地瞥了父亲一眼，也没有多说话，将大块的肉夹给了二狗子。

　　男人也笑眯眯的夹了一块肉放在二狗子碗里，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你又在想什么事情了？我警告你，我挣的钱现在只够每日的基本饭钱了，你别想着动。”

　　“去，妇人家知道什么？我今天找了个挣钱的活计挣了点钱，挣了点钱才买了这肉回来，要不你能吃的上肉？”

　　女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沾染上赌博这么长时间，哭也哭过打也打过，甚至也找过乡里乡亲帮忙，但根本没用。

　　这……就改好啦？

　　“你想，咱们家儿子读书这么长时间也没个什么成果，我看与其继续去读书，还不如跟我一起过去干活儿。也能多挣一份银钱，生活舒服一点儿。”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连忙将二狗子护在身后。

　　“你这女人真是没劲，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我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不该留在这个家！”

　　“家？这还有家的味道么？”

　　男人猛的站起来大声吼道：“我好歹也是当家的，是一家之主，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你要是不去赌博我们还会这样？”

　　“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男人举起了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悠悠地放了下去。

　　“罢了，反正和你说了也不懂。”

　　说罢，男人一翻身躺到了床上，连鞋子都没脱。

　　女人有些差异，居然……没有动手？或许真的转性子啦？

　　也不期望一夜之间就能好起来，只要能够慢慢改正就是好的。

　　二狗子闪烁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只是去做活计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吧？毕竟……

　　想到这里，二狗子的眼神有些失落。

　　自己的学习也确实不怎么样，几乎每周都会被老师留下来那么几次，成绩也是差得离谱，在全班排名倒数第二，还不如早点去找个活儿干，说不定今后做个十几年也能当个管人的执事什么的。

　　想到这里，二狗子幼小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明日的话，就不去上学了，和父亲一起走吧，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想来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