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放下扁担走到桌子旁，师父递给她一杯茶，秦颜接过就喝了。
“什么毒？”秦颜抿了抿唇，想了想开口道：“鹤顶红……苹果籽？”
“到底是哪个？”师父看着她，秦颜品尝味道过后开口道：“红……红朱砂……”
听到答案，师父的脸冷了下来，直接拿手挥掉了桌子上的酒杯，酒撒了一地，杯子碎片弹开很远，师父撑着桌子夹了口菜。
秦颜吓得不轻，低下头，全身都在抖。
“砒霜，尝不出来？”
“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师父斜眼看了看她，随后偏过头，丢给她一颗药。
“我不会养一个脱离我控制的祸害，跟了我十八年，你觉得我看不透你？”
秦颜毫不含糊的直接吃了药，抿着嘴不敢说话。
“别想除掉我的人，你这条命不值钱，我想杀就杀，懂？”
“徒儿明白……”好在师父没有为难她，让她吃了解药后就让她滚了。
秦颜握住自己的心脏，不值钱……她这条贱命，呵，她偏要与天道对着干，谁敢说她是贱命，她就让谁不得好死……
她回头看了眼府邸门口的牌匾，随后牵过小厮手里的马绳离开。
悄咪咪的进了自己院子，秦颜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乘凉。
翘着腿看着天上的圆月，秦颜眯了眯眼。
孽徒……他知不知道自己不是先皇的孩子呢？倘若是知道，那他还能装的这么得心应手，怕是早就动了杀心……若是不知道，那自己的亲生母亲想方设法的想杀死自己的孩子……孽徒怕是早就心寒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天真可爱，他明明可以和别的男子一样嫁个好人家，可他偏偏要披上战甲，戴上面具，征战沙场……
秦颜看着自己手掌缝隙里的月亮，她不喜欢被人左右，但她没有办法，以前有人问她后悔吗？
说不后悔是假的，说对人没有感情也是假的，只是麻木了而已，她已经被培养成了只会杀人的人偶。
如果当时她没有选择入宫，或者当时早些心软不杀掉领自己进宫的太监师傅，那她也就不会得到先皇的赏识，不会彻底陷入杀人的泥潭……
一开始杀人她会很严肃，表面上没什么事，其实每次晚上回想起血腥的场面都免不了恶心的想吐。
现在好了，她杀人完全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反而每次闻到鲜血的味道都会很兴奋，看到人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失，特别舒服……
也许她本来就是反派，就像京城流行的小说里写的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杀了她，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额，想起京城里写的小说……男女主好像是师徒关系，女主为了得到男主坠入魔道，然后是男主大义灭亲亲手杀了女主……
那她，会不会是孽徒杀了她呢？
秦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什么玩意儿？她又不喜欢孽徒……不对不对，她喜欢孽徒，但只是单纯的师父对徒弟的那种喜欢……再说了，她和孽徒相差整整六岁……
用各种扯淡的道理安慰自己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后，秦颜终于睡着了。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身上，秦颜的呼吸那么平稳，睡得那么安静。
天还没亮，原本阴暗的府邸就被一束束昏暗的灯光点亮了，软榻上早就没有了秦颜的身影，也没留下一丝余温。
洗完脸扑好粉涂好胭脂，秦颜戴上帽子扬了扬拂尘走出了院子。
“大人今早要吃什么？”
“我在宫里吃就行了，这几天事情有点儿多，来来回回的太费时间，这几天我不在让府里那些小厮小心点儿，出去多结伴同行，京城里有不少男子失踪了，尤其是秦慕，他那张脸太招摇，少让他出门，实在要出去，就多带些人保护他。”
“大人放心……”
“走啦！”
“恭送大人……”府邸门口停了辆马车，秦颜掀开帘子就坐进去了。
“呦~这不是我们帅的雅痞的提督大人吗？几日不见又帅啦……”秦颜抬头，只见周绘慵懒的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流氓瘪气的看着自己，语气也怪怪的。
“呦~这不是除了胸大一无是处的周大人吗？几天不见，这朝服都撑不住了？”
秦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坐到了她身边。
见她坐过来，周绘一把搭上秦颜的肩。
“少给我贫，好几天不见你了，上朝一句话不说下朝连招呼都不打就跟皇上跑了，跟姐说，是不是藏了小金库了？”
“哪有，这几天宫里的事太多了，还有东厂那边，莫名的在我们地盘上发现了不少被欺凌致死的少年，锦衣卫靠着这件事不停打压我们，我自然要忙的……”
“最近京城里不也失踪了好多男子吗？查到线索了？”
“一筹莫展，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东厂公公身上，包括被欺凌的痕迹……甚至还有线索指向我……”
“什么？还有你的事儿？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缺德事敢把你当替罪羔羊？不会和你有仇吧？”周绘有些担心，想害秦颜的人一定是有所准备的，万一她也保不了秦颜……
“不排除这种可能，反正不是和东厂有仇就是和我有仇，毕竟我一倒台意味着整个东厂都要大调，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现在只能日夜在皇上身边排除他的怀疑……”
“不是还有北安王吗？他也不信你？”
秦颜靠着软榻吐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我没告诉他……”她怕孽徒知道了做出太大的动作，孽徒太冲动，要是先皇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孽徒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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