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张三李四王五快马加鞭，只用八日便回到了云城。叶青一见他们回来却不见于饮昨，忙问：“饮昨姑娘呢？”

“饮昨姑娘先小的们一步走了，应该是早就回来了的。”

“不对啊……”叶青一心头一紧，“她回来回来找我才对啊。”

担心于饮昨出事，他连忙派人去于饮昨的住处打探消息，万万没想到，满歌说于饮昨一直未归。

叶青一听到消息立马带了人马，按照张三他们说的，原路返回，经过一番打探，终于得知黑风寨前些日子掳了一美貌女子，只是已经过了有些时日，那女子如今如何却没有人再听说。

叶青一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带人一路杀上了黑风寨。

灾荒年月，来投靠黑风寨的流民数目巨大，黑风寨的势力近来快速壮大，这些山野土匪都是亡命之徒，见到叶青一也不问来者何人，只道他们不自量力，二话不说就厮杀了起来。

叶青一武艺一般，好在他带的府兵众多，面对乌合之众还是占了上风。

寨子当即陷入一片混乱，叶青一趁机一路搜查，误打误撞进入一个漆黑的牢房。这牢房漆黑幽深，四下不透光，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气味，中间还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模糊之中，他看到一个身影。

“小鱼，是你吗？”

只见她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整个人昏昏沉沉，看起来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小鱼……”

于饮昨听见声音吃力地抬起头，待她看清叶青一的面容，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的声音极其虚弱：“青一哥哥，还好有你。”

叶青一见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将于饮昨抱在怀里，就像一个保护妹妹的大哥哥，柔声道：“别怕别怕，我在呢。”

叶青一把于饮昨带到附近客栈，好在她受的多是皮外伤，修整两日便大有起色。

夏日的风清朗怡人，叶青一陪着于饮昨在窗边品茶吹风，想到于饮昨的遭遇他不禁心疼。

“小鱼，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

“是我太不小心了，本来想假意投靠那黑风寨寨主，可是我私下探查的时候竟然被人发现，他自然是不肯放过我的，这才对我用了酷刑，日日折磨我，不过啊，还好我命硬，这不是把你等来了吗？”明明在说自己遭受的痛苦，可于饮昨还是说着说着就开起了玩笑。

叶青一看了想，心里却更不是个滋味，“其实你不必做到如此，哪怕阿北只凭一己之力，他也可以拿到他想要的，你何必一次次以身犯险。”

于饮昨暗暗叹息，眼里轻轻浅浅地泛起了泪光。“青一，你不必劝我的，你未曾那样决绝地离开过爱的人，所以你不知道，心死的滋味。说起来，当我回到云京，当我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觉得，我是真正活着的，从那以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只为了明北山。”

“都已经发生这样的事了，你还不怕吗？朝堂之上都是豺狼犬豹，以后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事……”

于饮昨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我以为我可以面对一切，可是你知道吗？在黑风寨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我多希望，像每一次身处险境时一样，阿北会来救我，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来的，那一刻，我真的好绝望，不是因为没人来救我，只是因为我意识到，再也没有一个阿北处处护着我了。”

二人陷入久久的沉默，就像面对一盘走到绝境的棋局，谁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破解的招数，可是又不甘心，谁也不愿意就此结束……

在外面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于饮昨担心明东壑起疑，歇息了两日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云京。

果然，回到云京才两天，明东壑就来了。

于饮昨忙出门相迎，看起来迫切得紧。

她脸上挂着盈盈笑意，透出掩不住的欢喜。

“陛下，您来了。”

明历他看着许久未见的美人，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看起来倒也是高兴的，可于饮昨却又觉得，他眼神中了少了些什么。

“饮昨，见到乐清大师了吗？他可安好？”

“劳陛下挂心，师父一切都好。”

“哦……那便好。”

“好久不见到师父，饮昨着实留恋不已，这才回来晚了些时候，望陛下恕罪。”

“哪里话，乐清大师于你有恩，你敬他爱他都是应该的，只是我听阿福说，你走得颇是着急，都没当面交待？”

“是了，前些日子应该是累了，梦里见了师父，就觉得思念深切，只想快点见到师傅，只跟满歌交待了去处便走了，这确实是我的不是。”

明东壑点点头，“你出来是有些时日了，思念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见到了大师便好了。”

于饮昨微微一笑，再给明东壑添了杯水道：“师父他老人家特地嘱咐我，要好好侍奉陛下。”

明东壑眼中这才有了些神采，笑道：“大师如此厚待孤，实属孤之幸。”

明东壑小坐了一会儿，于饮昨凭着记忆讲了些乐清山上的趣事，气氛还算融洽，但于饮昨隐隐觉得，明东壑在想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他向来多疑，只怕这次突然不辞而别又没能如期归来，要引起他的怀疑了……